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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数次地提到要刺杀邺王,都被瑞臻拦了。容轩也知道自己去无异于送死,可他宁愿送死也不想看瑞臻遭受如此屈辱!
他太无能了,要是他武艺再高强一些,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容轩恨至极处,忍不住一拳打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鲜血立刻沿着墙壁流下。闻声进来的侍卫看到这一幕,相互看了几眼,干脆找来绳子将他绑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邺王到了偏殿。
他身后跟着内侍总管朱谨跟几个贴身的侍卫,莫不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对着容轩如临大敌。倒是邺王,面上神色轻松间带着几分戏谑,好似对容轩十分感兴趣一样。
邺王记得这个侍卫。
在若干年前,邺王第一次踏进陈国皇宫的时候,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就是这是为抓住自己的手腕,阻止他触到瑞臻。
而后来几次,这侍卫的诸般表现也让邺王不得不注意到他,甚至还知道了他的名字。不过,在邺王看来,再怎么跟瑞臻情同手足,容轩不过就是个侍卫罢了。之所以留着他,一方面是瑞臻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邺王看中他对瑞臻忠心耿耿,倒是很能放心的。
但他今天越界了。竟敢闯入殿内,简直胆大包天!换了别人就算抄九族也是应该的。只是……
邺王若有所思地看着容轩。他当然非常生气,甚至将这不知好歹的侍卫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气,但现在瑞臻身边除了个叫荣生的小太监,也就这么一个陈国人了——恰恰是和他关系最为亲密的一个。
如果就死处死容轩,邺王也自信瑞臻仍然逃不出自己的掌控,只不过要想彻底收服他却有些麻烦了。
邺王想起在马场时,瑞臻回头一笑,顿时犹豫起来。
一旁朱谨早已经看出主上心思,此时便道:“皇上,这容侍卫要如何处置?”
“你觉得该如何处置?”邺王瞥了一眼,问。
“奴才觉得,根据宫中律例,这等坏了规矩的,应当关押或是杖责。”朱谨三言两语,将容轩的行径说成“坏了规矩”,虽然也无错,可是却轻描淡写了许多。
邺王冷哼一声,在别人听来是饱含怒意,但朱谨却知道,皇上心中对自己的回答是很满意的。果然,只听邺王到:“将他拖出去,杖责三十!”
侍卫称是,便拖着毫无反应的容轩出去了。
宫中杖责,其实是有很多学问在的。行刑杖都是上好的铁木制成,长足有六七尺。若结结实实一仗下去,就算是容轩也受不了。
不过,死杖还是活杖,皮肉开绽还是伤筋动骨,一切全凭掌刑太监那双手。朱谨早就使了眼色,掌刑太监们心领神会,知道要打得狠,又不能真打出个好歹来。
但即使如此,几杖下去,容轩背上的衣衫就已经碎裂,皮肉高高隆起几道,又黑又紫。木杖重重拍打在皮肉上,声音沉闷,却令人胆战心惊。每响一下,一旁唱数的太监就大声报出一个数字。开始时还听不见容轩的声音,不过等到十下的时候,他开始发出断断续续的闷哼声。
瑞臻正躺在床上,发丝凌乱,脸色潮红,眼神也有些涣散。
情事刚过,他身上没有一丝力气,换做其他时候早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但此时从外面传来“啪啪”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打在他心头,扯得全身都痛,呼吸都变得困难。
但他只尽力故作镇定,不敢让人察觉,害怕若此时他对容轩表现出一点点过分的关心,便会引得邺王生疑,进而想起了自己腰间的痕迹——那就不是轻易能逃过去的了。
等外面传来容轩的闷哼声,瑞臻真是忍不下去了。
握紧的拳头刺伤了掌心,但他浑然不觉,只想着照容轩的性子,忍了又忍;此时出声,必是因为他已经神智涣散,下意识而为,顿时心中大痛,不由自主伸手拉住邺王衣袖,开口道:“再下去人就不行了……”
只不过是区区十几杖,就让瑞臻替他求情,邺王心中对容轩更觉不悦。
瑞臻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受苦的圣人,他心思有多么狠辣,邺王是亲自领教过的,正因为如此,瑞臻的不忍就显得更不一般。
虽然邺王想到这侍卫自瑞臻幼时便跟着了,情分不比旁人,但见瑞臻对他如此上心,邺王心中还是有些在意,一时间没有说话。
瑞臻惨笑道道:“你这是要对我赶尽杀绝?我……早该知道的。”
他脸色已经变得极为苍白,嘴唇不断颤抖着,豪无血色;再加上情事刚过,一副颓靡凄惨的模样,邺王立时生出不忍的念头。
瑞臻身边就剩这么一个亲信了,平日顾不上的时候,他好歹也能保护瑞臻,杀了确实不划算。何况还要白白伤了瑞臻,想起他刚才和自己亲近些,邺王更不愿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侍卫毁了这一切,
于是他怜惜地摸摸瑞臻的头发道:“朕只是教训一下他,你安心吧。”说罢冲朱谨摆了摆手,后者躬身领旨,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就停了。
至此,瑞臻的面色才慢慢平静下来,对邺王轻轻勾了嘴角,但还没笑出来又消失了,十分疲惫的样子。
邺王起身:“好生歇着吧,你那侍卫,朕待会叫人看看。”
瑞臻点头,闭上眼睛。
他当然不会安心歇息。等邺王带着朱谨跟一干太监侍卫走远了,他就从床上爬起来。
被叫来服侍的小太监荣生吓了一跳,以为他等不及要沐浴,连忙过来跪下道:“皇……公子,水已经备好,奴才服侍您过去。”
《昨夜又东风》第7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