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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现,清晨的寒风将空气凛得清透逼人,周遭景致仍尽在沉睡中。
冉冉摘下面纱,呼吸着冷冽的空气,和卞修迎风奔跑在大街上。润泽纤长的十指紧紧扣着,冉冉的目光一刻未曾离开过身旁的卞修,似乎这辈子脚步都未这般轻盈过。
“大婶,五个热包子。”
两旁街铺只有唯一的一家包子铺已经在作业,且热腾腾的一笼包子刚出炉。包子铺的大婶抬头,见一名湖绿衣裳的年轻少女对她举着一只手掌,清甜的笑靥似是满园□涌开。看愣了一会之后大婶挑了五个周正的大包子,用油纸包好递给她。
“谢谢大婶。”
三米开外处另有一高大肤色微黑的年轻清峻男子,待那姑娘走近后即伸手揽过她,眼神专注温宠。绵长的街道只有这一对年轻的身影相拥着走向前方,并不显凄清,倒盘绕着些许缠绵,似是画工的神来之笔。
大婶趴在蒸笼盖上笑眯眯回味,“一大早哪来的小情侣,生得可真好看,跟画上的狐仙似的。”
第45章
沿着帝都街道,卞修与冉冉往终古寺方向前行,冉冉第一次向卞修说起那晚和刺客大叔相遇的情景,轻松的口吻似是在说故事一般,却浅浅地扎在卞修心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愈加攥紧冉冉的手。誓言只需一次,从今往后他再不会放开这手。
时辰尚早,于是卞修和冉冉未直接上山,而是漫步拐向后山。罩着一层淡淡迷雾的颂江江面隐约可见,衬着初升红日有着江天一抹红的幻感。
“那天早上我差点在这条江里淹死。”想起那种刺骨的冰寒,冉冉喃喃道。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而此次陪她过来的竟是当初逼她下水的罪魁祸首。人生的际遇和缘分果真玄妙不可言。
江边风大,卞修用披风把冉冉包拢好,看向那双水光潋滟般的眼。昔日如若冉冉当真死去,他必也不会独活。只是这话卞修断然说不出口,只含笑对之。
视线从江面撤回,冉冉忽得想到:“卞修,你怎么从来没问过我我是不是真像柳花说的那样被刺客大叔给……给羞辱了?”
“有什么区别吗?”卞修捏了捏冉冉小巧挺立的鼻子,“就算是真的,也是被我所害,我又怎么能怪你。”
不知是江风所致,还是天气太冷,冉冉觉得鼻子酸酸的,不过还是挑了眉扁了嘴,“就该让你这个负心汉也下去尝尝那冻彻心扉的滋味。”
“是,是我该死。”手一用力,卞修已拉着冉冉靠向自己,鼻尖触到了暖融馨香的气息。当初得知冉冉被劫,他几天几夜未能阖眼,那种锥心的担忧亦可比这冰寒的江水。
两两相望下交缠的目光缠绵悱恻,脉脉温情盈溢其中。长睫快速扇动几下,冉冉仰起脸,闭上眼,凝脂般的脸颊在几缕发丝间越见精凝。
只是过了好一会仍无动静,冉冉疑惑地睁开眼,见卞修勾唇笑着,带了点亦正亦邪的味道,一脸不怀好意地揶揄,“今早怎么脸没洗干净?”
“什么?”冉冉慌忙摸上眼角、唇角、鼻尖、耳侧,“哪里?”
看着冉冉手忙脚乱的样子卞修笑开,手一拢将冉冉拉进怀里,唇也跟着覆上攫住了冉冉。怀中的冉冉论样貌也许不是倾城祸水,论智慧也不见得聪慧绝顶,却是自己唯一的心头好。
与深深吕字相合的是一旁衰草丛中窜起飞高的鸟儿,孤单的身影自比不上一旁拥吻的恋人。
终古寺位于终古山山顶,并不险要的山道上已有一批批虔诚的人群,而不远处终古寺雄伟的重叠塔檐也隐约入目,甚为庄重。
卞修和冉冉走在最不起眼的边角处,低头依偎着混在人群中慢慢向前。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似乎有了人的陪伴再高再远的路途也无所谓。
很多人都是举家前来,手中提着香烛和贡品,或欢笑,或严肃,均出于一份最美好的心怀。
冉冉在一旁小声咬耳朵:“卞修,怎么办?我们什么都没带。”
“没事,佛祖心慈,不会怪我们。万一要怪罪也是怪我,我没有香儿会打点。”
冉冉点头,那就怪他。只是怪卞修与怪她有什么不同?
进得终古寺,冉冉和卞修顺着人流方向前往大殿。进殿叩拜的似无年轻男子,冉冉便只身进内,戴着面纱和其他女子一起跪拜许愿、上香、捐香油钱。除此之外,每年今日皆有终古寺得道高僧为大家授道驱邪,是以上完香其他人均前去侧殿。而冉冉和卞修身份特殊,不宜暴露在那种场合,只得作罢,转向终古寺较清静的地方等待中午的斋饭。
“啊。”冉冉一拍脑袋,“刚刚忘了求签。卞修,我们再折回去求个签好不好?”
卞修漾起浅笑,“算了,不用求了,肯定是上上签。”
“你又知道?”冉冉横了卞修一眼。
寺内偶有些嶙峋枯木,反倒衬得愈加古朴清幽。卞修下意识拉起冉冉的手,看向前方,“只要我们在一起,当然什么都是上上签。既然有了,求不求又有何谓?”
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冉冉笑着直点头,弯弯笑眼如月,有着春雨润如酥的潜移默化力。
“圣上果然见解不俗,与我佛极有渊源。”
入耳一个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冉冉转过身,见不远处立着一名白须拂胸的大师。
卞修带着冉冉走过去,“觉民大师,近年来可好?”
冉冉也跟在卞修身旁行礼。这些方外高人总给人一种神秘而洞悉一切之感,十分犀利。只是眼前的大师长须飘然,面目慈善,双手合什,倒像极了身边亲近的长辈。
《春慵倦起的意思》第9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