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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这样利用他……她想,但日已近黄昏,再不赎回发钗,若是次日玉店老板,那个奸商反悔,她又该如何是好呢?现在,她怕是只能有愧于这个叫龙非的呢。在玉店老板回屋去发钗的当会,凌施施不由自主地打量起这个先前她没有好好看一眼的大眼睛小子。仔细一瞧,其实,这小子虽然比路昇差远了,但还是蛮好看的。
龙非有着被太阳晒得微微有些小麦色的肌肤,可是远没有路昇的白皮肤看着好看;呈现浅棕色瞳孔的漂亮双目时常弯成两道可爱的眯眯眼,不过,比起路昇那双有着漆黑瞳孔的细长美目差远了;黑亮的披肩长发,当然没有路昇的头发油亮;鼻子也算满挺的,就是似乎比路昇的鼻梁低了一点点,嘴唇也看得过去,可总觉得没路昇的嘴唇漂亮。
一言以蔽之,如果凌施施的路昇大哥是天上的月亮,龙非充其量就是凌施施隔壁李大爷菜地里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地瓜。
“老婆,给。”龙非那不知道是否该算娇滴滴的声音将凌施施从幻想中拉了出来。仔细一看,他已经赎回了那根发钗,正捏在两根手指间漫不经心地把玩。“这是什么便宜货色啊?真难看,老婆,让我重新给你买一根漂亮的吧。”说着,手指略微一用力,清脆一声响,发钗已从中断成两截。“什么货色嘛!”龙非微一撇嘴,随手一抛,断成两截的发钗化作两道银线消失得无影无踪,“老婆,我待会给你买……”
“碰!”凌施施的粉拳狠狠地砸在龙非漂亮的鼻翼上,两条红龙顺着龙非的鼻孔鱼贯而出。
没有了,他留给自己的唯一物事已经没有了……那可是他留给自己的唯一纪念,就这样……没有了……凌施施的双手微微有些发颤,快意一拳的背后是漫无边际的恐慌,她的双腿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占据,恨不能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两条银线消失的地方找回那失落的、她心中的星辰。
才跑出一步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手臂,一股劲从后方传来,她被拉回一个人的怀中。
“老婆,原来你是一只河东狮啊?不过没关系,就算你是河东狮我还是会喜欢你的。”龙非的声音不缓不急,龙非的双手有点点没规矩。
我要忍耐……忍耐……忍耐……凌施施在心中默念,忍耐……忍耐到回转身,到时候就可以一拳打掉这混蛋的眼睛!
凌施施一边回转身体,一边将双手捏成一个拳头,心中暗想该用多大的力量揍那小子一顿。
从怀中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方帕擦掉掉鼻翼上的血迹,龙非抬起头,双目依旧弯成漂亮的眯眯眼,满脸笑容,“不过,我的妈妈们说,女孩子是用来保护的,所以我还是不会打你喔。怎么样,你老公我还算大度吧?”
……
凌施施觉得自己错了,她居然寄希望于这个颠三倒四、莫名其妙、毫不正经、神神叨叨、古里古怪的怪人来赎回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难道是被气傻了?
“你说,那是一根便宜东西,是吧?”凌施施低着头,语调比任何时候都平稳。
“是啊!老婆,你也这样觉得吧?”龙非依旧笑眯眯的,眼睛弯成可爱的眯眯眼,“老婆,我会买新的给你。”
“新的?”凌施施不想抬头,她不想让这个古里古怪的人看见她眼中的泪光。“我想,你一定从没拥有过重要的东西。所以,你才什么也不明白。”这一刻,她出了拳,却没有击打在龙非那张在这一刻看来无比怪异的脸庞。拳头停在了离龙非脸庞尚有一寸的地方。“你这种人,没有被我打的资格。”
挣扎出龙非的怀抱,凌施施望着两道银光消失的地方,长吸了一口气,算是给今日的不好运做一个告别,而后跑了起来。
龙非望着凌施施的背影,摸摸鼻尖。
按理说应该很容易找到的,但就像中了一个魔咒,凌施施怎么也找不到发钗,就快关城门了,她只得先回家。
这一夜,凌施施有生以来第三次失眠了。
第一次失眠,是因为那个人的离开,她还记得,那一夜,她躺在院子里望着天,想着那个下午两人一起去河边抓鱼的事情,她是那么的想他,以至于那晚天空中大片的薄云都像被月光割成了一片片的鱼鳞状,在地面投下深浅不一的斑驳黑影。
第二次失眠,是在遇见路昇的那一天的夜晚,那一天,凤来下了大雪,月光投射在雪地上,反射出银亮的光,就像路昇一样光彩照人,那一夜,她忽然明白,当一个人已成为了过去,一不小心,心中就能思恋着另一个人。
而这一夜,是第三次。
这一夜,却是因为弄丢了那个人留给她的发钗。若是没有发钗,或许,就不再有可思念的源头。或许,就可以忘掉那个自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人。
或许,龙非的出现,就是为了帮她忘记掉那个人。
以最让人咬牙切齿的方式。
在无边的辗转反侧中,凌施施迎来了第三个不眠之夜后的清晨。肿着眼睛,随便披上一件外衣,凌施施走出了房门,站在露台向楼下看去,太阳才露出头来,院子里的茉莉开得正欢,雪白的花瓣喝饱了晨雾,一朵朵水灵灵的。看样子,今天是个晴天。
看见好风景,心情也会渐渐好起来。凌施施斜靠在柱子上,摸了摸头。
秀发如瀑,风一动,就四下飞舞。
正在失落,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险些撞到凌施施的脑门。回过神来,凌施施的脸色瞬间变了。
“嗨!凌姐,好久不见!”黑影是一个似乎年龄比凌施施小一些的少年,有着黑红相间的长发和一张比龙非更欠扁的笑脸。此时,他倒挂在房梁上,只在凌施施眼前留下一个长着古怪头发的、倒吊着的脑袋。
确定是谁后,凌施施一把抓住来人那古里古怪的头发,朝下狠狠一扯。
“哇呀!谋杀亲夫啊!”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孙赫!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下次再敢这样,我就把你扯下来丢楼下去!”凌施施的声音不见得比对方小多少,吼毕,凌施施松开了手,名叫孙赫的少年一个仰翻跳至凌施施身边,手掌很不客气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啪!”
“怎么了?”吹吹红肿的手背,孙赫依旧摆出一副讨打的样子,将凌施施上下打量了个够,油腔滑调,“我怎么没见到你那根心肝宝贝发钗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典型!凌施施想骂,但因不见了发钗,连骂对方一番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靠在柱子上,一动也不动。她有些后悔,后悔昨夜没有狠狠地教训一番那个古里古怪的混蛋小子,若是两人之间还有一点点的孽缘存在,若还能再见一次那混蛋小子,她非一拳打爆对方的脑门不可!那个猪头!
“老婆!我来了!你想我了吗?”某个猪头斜靠在凌家花园中的古树上,手中拿着一条说不清什么材质的白生生的东西,挥舞得像条猪大肠。
《司理理和小皇子什么关系》第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