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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事先打了电话,所以我到家的时候张濉萍已经在家做好饭了。锅里煮着我喜欢的冬瓜排骨汤,还有几样家常菜。我在饭桌上吃得很香,连着喝了两碗汤,丢筷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撑了。收拾干净,我抢着在厨房洗碗。张濉萍也没说什么,就站在厨房门口看我收拾,不时的指点着些。看我弄得不利索,还会在嘴里念叨几句,说我这个样子怎么嫁的出去。这句话倒是戳到我心窝子里了,一阵阵的疼。
吃了饭,我仔细参观了一下张濉萍租住的小屋,这个屋子建在胡同里面,周围都是些住了很久的熟户,来往得比较亲密。当然,每间住户之间隔得比较近,隐私性不是很好,不过住在这里的人都不怎么在乎。张濉萍把本来就不大的客厅用大柜子和帘子隔了一个小屋出来。里面收拾得很整齐,大部分都是我以前的东西。我心中有丝丝感动,又不知道怎样表达,就喊她:“妈,我们出去逛逛吧。”
小城里晚上出来逛街的人很多,还碰见了几个她们厂里的熟人,看见我都很惊奇,然后一个劲儿的问我在哪里,张濉萍很高兴的一直回答她们。听说我在C城的时候这些人也夸奖了几句。弄得张濉萍越发有些满足。我看着她小小的虚荣觉得可爱,是不是人的年龄越多,某些行为越像小孩子呢?
因为这间房原来没有安装淋浴,所以洗澡还要烧热水,然后站在浴室冲刷。等我一通弄完,已经很完了。出来的时候张濉萍说我的电话在响,我拿起来一看,号码显示的叶书闵。他打了两次。我看了赶紧回过去,结果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我又打了一次,那边就直接挂了。我很郁闷的放下电话,张濉萍则在一旁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笑了笑说:“我先睡了。”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想着还是那点破事儿。想着想着就觉得特心累,假意设想了一下,如果我当初答应柳明洲和他结婚,然后平安的产下小孩儿,现在会不会过得无忧无虑,其乐融融?
第二天张濉萍要去上班,我一个人在城里逛了逛。突然想去我高中的学校看看。结果去了大门人家还不让我进,说不准社会闲杂人等进去游荡,我就在大门外望门兴叹了一会儿。等到下午的时候张濉萍来电话,说以前住我们隔壁那个张阿姨听说我回来了,让我们娘俩去她家吃饭,张濉萍和我约好了地点,说一起去。
张阿姨也是住的厂里的房子,这次拆迁,她也搬了出来,只不过她女儿在本城,就住她女儿家了。这一家子我过年的时候也见过,特别是她的孙子孙女,更是跟我有一个下午的“革命友情。”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会更一章,但是更出来,可能要捡砖回家。
离开
热热闹闹的吃晚饭,大家又凑了一桌麻将,玩到十一点。我们才回去。张阿姨把我们送出老远。我和张濉萍才走在安静的大街上。最近几年小城发展的很快,不时又高级轿车飞速的驶过。我本来想拉着张濉萍走,又有些踌躇,只好将手揣自己兜里。
张濉萍嘴里絮叨着些什么,我听着好像是我以前的事情。说实话,我并不太喜欢我自己以前的故事,总觉得听起来太灰暗太失败,所以略微走得快了些,甩开了她一些距离。眼看着前面就要到巷子口了,我回过头正准备催促后方的张濉萍走得快些的时候突然从斜坡上冲下来一辆面包车,亮黄色灯光啪的一下打了过来,我眼前一阵模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辆车就迅速的朝着张濉萍冲了过去。
周围好像围了很多人,有很多说话声,我站在原地,四肢僵硬,神经麻痹,连眨眼都不行。因为我本来是想眨眼的,失事车辆的灯光实在太刺眼,满地的鲜血也实在太刺眼。就好像密密麻麻的针都扎进了眼睛里,让每根神经末梢都轰鸣起来。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力气被抽空这样的感觉。周围的人密集着,推推攘攘,我才没有倒在地上。这一刻我也很憎恨自己,我为什么这样清醒。如果我可以晕到,当这一切都不是活生生的摆在我面前,那该多好啊。
我也记不得我是怎样跟着别人走进救护车的。我没有伸手去抬血泊中的张濉萍,因为我害怕我一碰,反而让她更痛。她怎么能不痛呢,那辆车将她撞得飞了起来,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签字、手术、抢救无效身亡。就像是电影,发生得迅速,没有交代。我坐在医院的长凳上,眼前一切都是空的。然后是交警、肇事司机的亲人、医生护士。挨个的来问话。我闭着口不回答。因为我害怕我一开口就会嚎啕大哭。我从小就讨厌在陌生人面前流泪,更何况是大声哭出来。
兜里揣着电话。我按着默认拨了过去,心里祈祷着不要关机,不要关机。好不容易通了,响了两人,对方就掐断了。我握住手机发了一会儿呆,终于冷静下来。罗伊现在在马尔代夫度蜜月。赶是赶不回来。柳明洲、齐明堂、我想了想,还是打给了齐明堂。至少他路比较熟。
后面的事件处理我也记不清了,只知道齐明堂一来我就睡了过去。是的,不是晕倒,而是睡觉。就像是强迫自己逃避,想要好好睡上一觉似的。就这样睡啊睡的,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也在医院的病床上。然后就是爬下床上厕所,喝水,又继续睡。醒来的时候偶尔会看见齐明堂,我就会又放心的睡下去。我很自私的想,我现在遭遇到这样的灾难,他一定不会抛下我不管的。事实证明,他确实没有抛下我不管。到了第四天,我病床旁还多了一个人,陈念芬也来了。帮着照顾我。
这半个月就过去了。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出院的时候齐明堂和陈念芬还跟着。齐明是请了年假,陈念芬倒是两头跑。我有些歉意,觉得对不住他们。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交警那边已经做了处罚,肇事司机当天就死了,剩下的是孤儿寡母。把医院所有的费用结了之后再拿不出多余的钱。调解书上说的金额更不可能拿出来。那个司机的老婆倒也实在,东拼西凑了两万块钱给我,我也收了。
齐明堂后来问我,为什么我一直没哭啊。我就开玩笑的说,我这个人坚强着呢。
别说,我还真没哭。就是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时候,我也没掉眼泪。如果昨天和记忆是个灰洞,那么我只能封存他们。也许等到某天我可以承受了,我才会掀开一个角来细看,现在我能办的就只有好好活着。
在小城里住了几天。张濉萍在出事的当天就被送去火化了。也没有办什么仪式。我想起也会觉得自己不孝,懦弱的躲了起来,让她走得那么孤单。不过我不敢过多的想。还是买了花去看她,看她住在那砌得四四方方的坟墓里。这几天我花了大半的时间陪着她,就像是弥补时光,虽然已经知道无补于事。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开始处理剩下的事情,先是去了张濉萍的厂里,厂里表示了遗憾,还给了一笔钱。另外关于房子的问题也说当初张濉萍就是登记的我的名字。我也无心纠缠于这些。浑浑噩噩的办了些手续就去车站买了票,等着回C城。
《爱是迷迷糊糊是什么歌曲里面的》第5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