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雨小说www.lanyuting.com
>
封易辰转眼看著薛铭修,声音冷得像是要冻伤人:“你用封家人来威胁我?不要忘了,这里姓薛的可是你。”
“是,我是姓薛,”薛铭修大方地点头承认,然而下一刻便冷厉发狠起来,“可是那也只怪,你姐姐千挑万选那么久,最后还是瞎了眼,只挑中了这么一个要江山不要美人的狠毒男人!”
封易辰良久无话,眼眸中寒光烁烁,残忍道:“嗯……我承认姐姐当年挑错了人。所以你和薛铭仁,都是不该出生的孽种。”
“哈!”薛铭修闻言大大冷喝一声,嘴角随即浮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没错,我这辈子不幸生为薛景墨的儿子,想来的确是上辈子作孽太多了。只是这一生既然已经有了活的机会……那我也不是一个轻易半途退场的人。”
他的全身仿佛被一层血光笼罩,语气冰狠,然而脸上笑容,却是越发诡异得加深:“我不仅要活,而且还要活得最好。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在我的道路上!”
封易辰冷冷望著他,良久道:“恐怕你不是想要报复薛景墨,而是想要自己当皇帝吧。”
“啧啧,”薛铭修摇著头,伸出食指遥向封易辰微微晃了两晃,嘴角敛去三分笑意、:“哎舅舅,你又误会我了。我对当皇帝实在没什么兴趣,又累又还无聊。只是因为那皇位是薛景墨所喜欢的,所以我才想要抢过来玩玩而已,”他想了想,眼底狠意一点一点如花绽放,“因为那皇位薛景墨不肯留给我,所以我才更要去抢过来,让他看看就算是他不肯给我的东西,我薛铭修,也一样有本事抢过来。”
封易辰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他眯著眼睛,若有所思:“照现在的势头来看,薛景墨应该是要把皇位传给五皇子薛铭诚了。你莫非,想要对他动手吗。”
薛铭修云淡风轻地笑笑,一脸轻松地说:“小诚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他娘太不怎么样了。”
“……原来如此,”封易辰想也没想,忽然面无表情地道:“难怪你上次在如斯毫无顾忌地大肆羞辱孙起,原来除了做戏之外,也顺便打了打宜妃这个做姑妈的脸。”
薛铭修笑著点头,只是说出来的话和他的笑容完全是两回事。
“是啊,不过这只是碟开胃小菜罢了。总有一天,我要让孙宜这个手段不干不净的臭婊子,和他那个不可一世,狗眼看人低的尚书令哥哥,一家人作伴,全都给我滚到阴曹地府去。”
薛铭修阴沈著眉目停下来,慢慢抬起眼睛看著封易辰,微笑:“那么,舅舅,你那一大家……呵,当然也可以说是我们那一大家的血海深仇,又岂可错过这个天赐良机呢。既然大家的目的都一样,那么手段也是可以商量的。你意下如何?”
封易辰敏锐地捕捉到薛铭修话里的所谓“大家”,他冷冷一笑,嘲讽道:“看来你和玄穆沟通得很好啊,竟然已经如此相信他了。”
“不,我可不是相信他,”薛铭修笑得心平气和,语气也渐趋温缓,“我只是是相信他对薛景墨恨意难消,更相信,他对四皇叔余情未了。”
暄国皇子和华国当今权倾朝野的四王爷竟然有过一段陈年旧事,这个消息实在算得上是惊世骇俗,晴天霹雳了。然而封易辰闻言,眉目间却丝毫不见吃惊,显然,也是早已知晓此事。他轻轻拍击了两下掌心,嘲道:“你倒是打听得很清楚啊。没想到了为了杀薛景墨,你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要利用。”
薛铭修哪里会因为这点讽刺就打了退堂鼓。他笑盈盈的,脸上不怒不恼,毫无愧色,一派轻描淡写地道:“所以,这就叫无所不用其极啊,当年薛景墨为了登上皇位,不正是这样做的吗。那时候他牺牲掉的可是整个封家,而我现在不过利用利用敌国的废弃皇子而已。再说像玄穆那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自愿,我也还真拿他没办法的。”
他想了想,忽然将脸凑上前,缓缓贴近封易辰的耳垂半分,语气犹似蛊惑:“更何况,当年封老将军在战场上是怎样死的,舅舅莫非忘了?四皇叔,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呐。”
然后他满意地听见一片沈默,心知这已经是封易辰默认的表现了。
薛铭修嘴角的弧度渐渐上扬,感慨道:“我也真搞不明白,如果有像玄穆六殿下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爱我爱到这种程度,那么薛景墨就算跪下来哭著求我,我也一脚将他踹飞了。哎,舅舅,你说四皇叔到底是怎样想的?
封易辰不带任何温度地扫了他一眼,嘲道:“也许你们薛家人就是天生冷血绝情,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其他一切,哪怕是别人的性命和感情,也都可以抛弃牺牲,当做垫脚石来达到目的。”
薛铭修挑挑眉:“啊……如此看来爱上薛家人那可真是大不幸了。”他歪过脑袋笑得有如狐狸,“那,舅舅,你也可得小心了呢。”
封易辰嗤了一声,无所谓道:“二殿下多虑了。薛铭仁早就死了,现在在我手上的,只是一名普通小倌儿而已。”
薛铭修笑著不说话。他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拨弄著折扇,一折一折散开复又合拢,发出的卡嚓声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尤为刺耳。良久他忽然抬头,真诚道:“既然都是小倌的话,那……颜惜的身子很不错呢,不如让做外甥的孝敬孝敬舅舅,送给您尝尝,如何?”
封易辰听见这一番话,一向清冷似铁不动如山的眼神,终于泛起了一寸微弱的波澜。他知道这是薛铭修在和自己做交易下押金。如果他同意颜惜来到自己身边,那么这既是一种入伙的信号,同时薛铭修还可以从颜惜那里探听自己的情况。
封易辰冷冷回绝:“不用了。”
薛铭修依然笑容不改,不急不躁地推荐著:“舅舅不用拒绝得这么快啊,可以再想想嘛。先尝尝颜惜……以后,也方便您拿他和清慕做做比较啊。”
哪知封易辰一听此话,脸色便骤然再冷了两分。他居然感觉自己的心底隐隐泛著滔天怒气,简直压都压不住,直接脱口而出道:“你拿颜惜那种人和你的亲哥哥比,也未免太轻视他,和你自己了吧。”
他冷笑一声,语气虽然未变,然而其间鄙薄轻蔑,却已是显而易闻:“那种人你还是自己留著独享吧……太脏。”
薛铭修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皱起了眉,手中折扇卡擦卡擦凄厉地响过几声,最后刷一声合紧起来。他的嘴角噙著一抹薄弱的笑意,淡淡道:“舅舅,他是我的人。我不准别人说他脏。”
虽然,这种话他自己也曾说过。可是在这世上,这种话,也只有他一个人能说。
一阙略微上扬的左眉,泄露了封易辰听得此话过后的吃惊,而对于他来说,那已经意味著太多。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只见过薛铭修笑里藏刀虚与委蛇,无论对著谁,做什么,怎么做,都是一副大方慷慨,既能狠得下心,又能下得去手的毒辣样子──就好像刚刚那样。然而此时此刻,他竟然为了一名小倌,一枚棋子,一个工具……而对自己收敛了维持多年的笑容。
《且尽眼中欢年小初笔趣阁》第11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