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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薛铭礼仍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一条路。眼前的人在自己看来只是一个一无所长的废物,不过在薛铭礼的眼中,却变成了一件此生不换的珍宝。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这正是爱情独一无二的霸道。

薛铭修打断皇甫誉没完没了地哭诉,低低一笑:“先不管三弟是幸运还是不幸。小侯爷,有三弟这样爱你,你很幸运,这倒是不假的。”

皇甫誉垮著一张花猫脸噎噎地说:“他、他要是不幸了,那我……我怎么还可能幸运呢……”

薛铭修听到这里,觉得自己大概开始有点了解,薛铭礼阅尽千帆,最后为何只爱了皇甫誉。

皇甫誉现在好像有点哭累了,他的声音又哑又苦,却仍是不肯解气地骂道:“呜呜呜,薛铭礼真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我以为我就够蠢的了,没想到他比我还要蠢!呜呜……他、他怎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这么鲁莽地做了……他至少也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呀!白痴!笨蛋!自以为是的家伙!”

他像这样怒骂了薛铭礼一阵子,可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转头又开始骂自己:“不不不……不能怪他不能怪他……我、我也是个胆小鬼,一直都想逃避,以为什么都可以躲过去……根本不知道颖妃娘娘给了他好多好多压力……好多好多……”

他没法子又开始哭,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我太坏了……一天只知道叫他不准看女人不准纳妾室……自以为有道理得很,每次跟他说的时候,都、都还凶恶得不得了……我怎么就没想到,他、他好歹也是个皇子啊,颖妃娘娘一定也想让自己儿子当太子的,所以才那么著急要他纳妾生儿子……呜呜……我、我真是个笨蛋,笨蛋!天下心肠最坏,脑子最笨的笨蛋!”

长久未语的薛铭修忽然长目一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这点小侯爷大可以放心,就算不是因为你,三弟也当不了皇帝。”

皇甫誉听著呆了一下,往后一缩,惊悚道:“二、二殿下……你这样说也未免太直白了吧,还是讲太子比较好啦,皇、皇帝什么的,这也太不敬了……皇帝舅舅他还健康得很呢。”

薛铭修闻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只意味深长地沈吟一声:“哦……是吗。”他的笑容依旧,只是眼底隐隐有光流过。

皇甫誉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可是他挠著后脑勺想了大半天,最后也只得放弃。说到底,他毕竟,就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侯爷而已。

即便他现在哭成这个样子,但那也只不过是因为感情。而感情这种东西,那可是好多人一辈子都没机会遇到,或者即便遇到了,却也仍然要不起的,最最可遇而不可求的奢侈品。

他一直都被保护得很好,不曾经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知道重重宫墙下,堆满的全是累累白骨,不知道笑颜如花下,早已经淌过血迹无数。他生而高贵得天独厚,自出生起便已经站在高处。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从最低层里一级一级厮杀拼搏出来的,最后的胜利者。而等到那个时候,那些人早已经练就出一副钢筋铁甲,皮囊之厚,举世无双。

所以皇甫誉并不明白,一个人若是要死,除了老,除了病,还可以有很多,很多,其他的方式。恶毒的,残忍的,甚至是生不如死的──有时候,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立太子是有规矩的,而他便天真地以为规矩是怎样定的,那么人人就都会那样去做。阴谋的世界离他太远,如果他像薛铭修或者封易辰那样长大,而又并不改变性格……他要么早早便死,要么,就活成一个疯子。

皇甫誉眨眨眼睛,忽然问:“二殿下,你莫非也想要当皇……呃,太子吗?”

“不想啊,”薛铭修笑著回答,表情一派轻松,“而且,反正也当不了呢。”

“呼……我就说嘛,”皇甫誉擦擦眼角,撅起嘴角嘟囔道,“薛铭礼那个自大吹牛狂果然又是在乱说,他有次居然跟我讲,最有可能当上皇……呃不不不,是继承皇位的人,是二殿下你,还有五殿下薛铭诚诶。”

皇甫誉哭到现在终于勉强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脸,然而薛铭修的笑容,却是一点一点冷淡了下去。

他低下头摸摸茶杯,黑发垂落投出一片阴影,看不出表情:“三弟是这样跟你说的吗?”

皇甫誉点点头,一边想一边道:“恩啊。可是,他说是这样说啦,不过二殿下你完全不像一个皇储嘛。你看你整天都去如斯找颜惜玩儿,为了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总是弄得满城风雨的,哪里有半点儿……呃……”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说错了话,表情不禁显得有点尴尬,赶忙窘迫道,“哦不不不……二殿下,我、我并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哦……”

哪知薛铭修却并不生气,反而重新扬起了唇角──好像心情是真的蛮好。他摆摆手笑道:“没什么。然后呢,三弟还跟你说了什么?”

“然后,他就叫我不要担心啊,说他是没有负担的,不会要其他女人,也不会跟她们生孩子。如果,我怕老了以后会孤单,那等再过几年,我们就去过继或者领养几个,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皇甫誉想到往事眼眶不禁又红了几圈儿,就连鼻尖也红通通的,“他还说,他这辈子就只要我一个……呜呜……我、我当然也是只要他一个人的啊,可、可是现在……”

他哭著哭著就感觉到指尖触碰到一个凉凉硬硬的东西。

薛铭修将一杯清茶递进皇甫誉的手心,温和一笑:“哭了那么久也该渴了吧,而且又一夜未归,老侯爷和大姑妈一定担心死了。”

只有像皇甫誉这样的大傻瓜,才会在如此清楚明白的逐客令之下,仍然仰起一张写满感激的脸,满目真诚道:“二、二殿下……你人真好……”

薛铭修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哪里,不过一杯茶而已。”

皇甫誉大大喝完一口水,捧著茶杯脑袋一阵猛摇:“不不不,才不止是这样的……你不知道,那天我和薛铭礼的事情被捅出来之后,所有人看见我,都是一副扼腕叹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好像觉得我很自甘堕落,很坏,很……脏……”

薛铭修轻轻笑了一声:“小侯爷被娇惯著长大,受不了这些,那也是正常的,”他顿了顿,眼眸漆黑一片,其间波涛翻涌,看不真切,“……这种疏远鄙薄,我早就习惯了。”

皇甫誉以为薛铭修这句话只是在说他与颜惜之间的事情,却并不明白它其实暗指了很多东西。那是一段难忘的,漫长的岁月。其间所受,远比颜惜带给他的耻辱更多。

也许不应该这样说。颜惜并没有带给他任何痛苦,相反每一次,都是极致的欢乐。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可以在那个人的身体里忘记自己,忘记一切。忘记他为什么会去找他,然后同样忘记,他终将要离开他。

《且尽眼中欢年小初笔趣阁》第12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