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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事吗?”
朱染摇头,于是,冷场了。好在迟冬至向来不担心冷场会加深他们之间的隔阂,笑着别开眼去。
“师傅,你还好吧?”
迟冬至好脾气的挑眉询问。
朱染低下头小声说,“我知道你离婚了,对你打击很大吧。”
于是迟冬至好不自在的无语了,大家心照不宣时还好说,一旦扒开,摊到明面,曾经那段众所周知、人人艳羡的青梅竹马式婚姻最终修成的竟然是分道扬镳,那就不是一般的囧囧有神加丢人到家了。
迟冬至怔愣一会儿,在脑海里组织语言,最终只掩饰性的说了三个字,“解脱了。”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其实不是因为一段婚姻的结束就能把自己从爱情里面解救出来的。
朱染好像松了一口气,“我想安慰安慰你,又不知道怎么做。”
如果以前的迟冬至听到这句话,大概会毫不客气的让他滚蛋,或者说一声用不着,可自从苏让离开之后,他从酒吧找到她的那时起,迟冬至会经常不由自主的对他升起一丝不忍心,舍不得看他因为自己的严厉而露出可怜的表情。
“不用安慰,谢谢,我很好。”
“你以后会很幸福的,相信我。”
“谢谢。”迟冬至说,眼神再一次落到窗外的车水马龙里。
天气已经开始渐渐转冷了,这个城市的冬天总是冷的让人无法忽视,更难以忍受。迟冬至晚上加班,对着办公桌前一大束玫瑰花发愣。二十几年里鲜少有被人追求的记忆,只有一个苏让,因为他的深情,其它一些被人不痛不痒的表白与他做的相比就都不值得被记住了。迟冬至有些囧,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在离婚两个月之后,她好像被追求了,时间不早不晚,掐的刚刚好。
这种事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大概是会欢欣的,换成她,只觉得别扭至极,她惯于直接面对敌人,从不知如何退缩,像这种不留姓名,连拒绝都无从下手的情况,显然不知道怎么处理。
迟冬至愁眉苦脸的对着一大束玫瑰,谷子却在旁边啧啧有声,这得花多少钱啊!
“师傅,这人忒聪明了,现在这种时候展开追求你大概只会烦恼,换做以前这么明目张胆的追求,你更有可能会无视,并且在知道这个人是哪尊之后,对他除了厌恶,还更恶心。”
如何对待,关乎形势,关乎心态,更关乎时间,恰好迟冬至现在有时间烦恼这一切,但也就只是那么么一点点关注而已,这样的事情对于以前的她,似乎并不值得她分出一丝一毫的困扰。
她知道谷子说的这种时候是离婚之后,以前是指离婚之前,不过她分析的没错。迟冬至在这点跟梁夏末还是挺像的,任何出现在他们婚姻之中的人她绝对都是异常排斥。
她突然有些理解梁夏末对苏让的厌烦,以及所有的行为。
这种事不是她所擅长的,她感情世界里来往的客人单调的可怕,两位客人都是自小一起长大,没有任何生疏感,彼此间都太熟了,追求似乎可以省略,梁夏末是她爱的,只需要对他付出就可以,苏让爱她,却只有深爱和表白,没有追求过,所以在迟冬至的世界里‘追求’两字,很陌生。现在突然闯进来一名陌生人,敌友不明,这让她觉得恐慌。
谷子可怜摸摸她的头,“我可怜的师傅,是不是觉得爱情只能发生在身边人的身上?”
迟冬至瞪她一眼,像一个与世隔绝,突然闯入大城市被吓到的山里小妞,这绝不是庆幸兴奋,那茫然不知所措与惊慌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其实我挺喜欢的玫瑰花的。”
“真看不出来。”
“当然了,没人知道,以前也没觉得,他……不是懂得送花的人,你送过一次之后才觉得,原来玫瑰花也挺美的。”
谷子一下就噤声了,如果只有一个人知道迟冬至对玫瑰花的热爱,那个人是朱染。
之后一个月里,只要迟冬至上班,玫瑰花风雨无阻空降而来,如果之前因为送花事件让她有点点感慨和惊慌,那么现在只剩下诧异了,什么别样心情也激不起来。
她就是这样一丁点浪漫细胞也没有的人。
谷子照样感概,这得花多少钱啊!却再也不提其它。
周三带着两位小徒弟加班,顺便把前几日让同学从母校寄来的实案录像放给他们看。谷子啧啧称奇,法医真是一项高尚的职业啊,遇到死人的案件,他们不开工,咱们就没法干活。迟冬至指了指屏幕,“看重点,我们是刑侦员,心细最必要,要尽量让自己感同身受,当然我是指可能的心态、动机和做法,并没有指其它。当我们以后身经百战、阅历丰富,面对每一个案件都必须在犯罪份子心里走一遭,这有助于破案,到那时才有资格做一名合格的刑侦员。”
夜里下班,三个人随便找了家快餐店,迟冬至点了一份蛋包饭,一口一口机械的往嘴里送。
朱染看她,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最近她太累了,急于把她所有了解的知识灌输给他们,经常讨论到半夜才想到休息,第二天又会交给他们一份完美的案件分析。
在这个领域里迟冬至是天生的强者,拥有作为一个优秀刑侦员的所有资质,执着又高尚,胆大心细,心无旁骛,对待犯人甚至狡猾如蛇,她永远不会被物质与外面的花花世界吸引,一心一意追求的只有真相。
朱染想起李长河说过的话,他们这个行业需要这样的人,又惧怕这样的人,所以不擅世事的迟冬至很难会在某一天登至顶峰。
《第二根肋骨和第三根肋骨中间疼》第6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