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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升了炒锅,香港有一个进修的机会,荔府当时就一个名额,竞争是很激烈的,宋裕明力排众议把李添送过去,李添是很想谢谢宋裕明的,起过一个念头想送礼。
他那次都已经发展到挑礼物的阶段了,结果因为没有送礼的经验,根本不知道怎么挑。这么正式的名目,这么重大的恩情,总不能随便送点吃的喝的,但真的要选一样贵重的东西,他那点能力、那点水平,宋裕明真的缺的东西他送不起,送得起的恐怕入不了师父的眼。
所以选来选去,他始终挑不到满意的。
最后李添安慰自己,宋裕明不是那种贪婪市侩的性格,不需要下属徒弟送礼他才肯慷慨照顾。所以,李添觉得只要他平时更勤快上进,多为师父分忧,应该也是一样的。
结果就是,错过了这次重要的送礼名目,往后再有升职、获奖等等节点,想着上一次都没送,这一次好像也没有送的理由了。
在外人看来,李添短短七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徒成为热菜部主管,简直是坐了火箭一样地升级,纵然有天赋和努力加成,但是不可能真的和大领导一点私下来往都没有。即使纨绔如周作盛,都理所应当认为,升职的时候,李家人来送礼是正常的。但真相就是,宋裕明从没有收到过姓李的一针一线。
做领导的当真“清廉”到这个地步,恐怕就是宋裕明自己也始料未及。
其实,宋裕明不会计较李添送不送东西给他。
但是看到了钟可怡的那条围巾,他会不会还是有点伤心?将心比心,李添无论如何说不出再多的话。这些年,到底是做师父的包容他这个徒弟更多一些。
他洗了个澡出来,宋裕明背对他躺在一侧,像是已经睡着了。
李添小心翼翼爬到床上去,从背后挨近师父。宋裕明还是闭着眼睛。
“您还在生气吗?”李添把脸贴着老男人的后背。
宋裕明冷哼了一声,挪了挪脑袋。
李添伸手过去环着他的腰:“您要生气,能不能明天再生?今天晚上不生好不好?”他企图和他谈条件:“您抱着我,我睡不好。”他是他的安眠药之一。
宋裕明被他一只毛茸茸的手摸来摸去痒得不舒服,没好气地转过身,要把人往怀里搂,看清楚他身上穿的什么就去揪那绒毛袖子:“不热?才几月天?”
什么玩意儿。屋子里现在还开空调呢!
李添怕他把那袖子揪坏了:“哎呀,好贵的!您别揪!”
宋裕明简单明确:“换了。”这么大一团毛,他怎么抱?
李添扁着嘴巴去脱了,换了原来的T恤短裤回来:“好看嘛。那等冷一点再穿就好了。”
“要好看啊,”宋裕明满意地把人抱在怀里,肌肤相贴:“那最好是不穿。”
李添咬他的肩膀。
宋裕明低笑一声:“江去雁让你买的?”这根本就不是小徒弟的风格。
李添亲一口他的嘴巴,找到了最熟悉的位置安安心心窝着了。江去雁是好意他知道,但他这位师父和关老板的口味恐怕不一样。下次这么贵的衣服还是不要买了。
他本来还想道歉的,但是师父的怀里太舒服了,他打着打着腹稿就昏沉过去。
反而是宋裕明看着他的睡颜叹气,至少还肯为了他花心思,他也应该知足了。
关雪心的婚礼在三天后。
师徒俩这两天除了和宋启明一家吃了一餐饭,还拜访了宋裕明的一些朋友。
宋裕明在香港的人脉并非都与关家相关,他早年打拼事业的时候也结识了不少人,干什么的都有,各行各业五花八门,有的人现已退休了,有的门店倒闭更新,还有一些联系上才知道过身去世的,他们中午可能是在西贡码头的渔船上和一帮渔夫吃海鲜,晚上又到了天水围的茶记和太极拳师傅喝奶茶,第二天早上再在瑰丽酒店让总厨陪着吃自助早餐。
李添惊异于宋裕明的社会经验丰富的同时,不得不感慨师父早年谋生的艰辛。
第二天晚上,他们是在何文田的一家鸡煲店里吃的晚餐,店面很小,入口两个人并排站都费劲,且门店格局极其奇葩,入口连着又窄又长的通道,往里面走十米才能见到一片小厅,五张桌子摆下来都已经非常紧凑了,四面还没有窗户,只有靠南边的一堵墙上装着两只发黄发黑的塑料排风扇,码足了劲地转,嗡嗡作响,室内倒是空调开得非常足。
但就是这样一间小店,五点钟的时候,外头就已经有人在排队了,前台搬着一摞塑料凳出去,沿着街口摆出长长一条队,没一会儿就坐满了。
宋裕明是提前订了位子的,服务生见到他认出了他来,热情地把他迎进去,店长听到服务生说宋先生来了之后,从二楼下来,是位头发已经全白的老妇人,她身上还穿着厨师制服,头发一丝不苟盘在脑袋后面,扎一条花头巾,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你们坐楼上好了,楼上宽敞些。”老妇人和宋裕明拥抱,彼此握手。
宋裕明把小徒弟往前推了推:“这是阿添,我跟您提过的。阿添,你叫岚姨。这是我师父,按辈分算,应该算是你的师祖。”
李添一惊。能让宋裕明喊师父的,恐怕分量不轻。
老妇人笑着把他们带上楼:“你不要在小孩子面前乱说话,人家以为我端架子。况且,我有这么老吗?”她爽朗的笑声和她的步履一样让人精神振奋。
二楼桌子多一些,他们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李添随手拿起菜单来看,东西不多,都是鸡煲常见的做法和东西,还有一些时令的海鲜和家常小菜。
《忘了就好是什么歌》第6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