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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推倒大厅中央的圣诞树,抓起那些彩灯就向我砸来,我退后一步,周副总攥住了女人的手,“走!走!我们回家再说!”女人在他手里挣扎着,叫骂着。然后他们俩一同消失在旋转玻璃门后。
我呆呆地站了两分钟。藉着大厅的落地玻璃,我看到自己的头发乱得不成样子。于是,我从包里拿出梳子里,仔细地把它们梳整齐了。梳着梳着,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我蹲下来,捂住脸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哭够了,决定站起来回家。一站起来,就发现距我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他正平静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场不太有趣的电影,以致于没有脸上没有表情。
我瞪了他一眼。
要看热闹也应该是女人。
我转身要走,他说话了,“把脸擦擦。”
他递过来一张湿纸巾。
我没理他。
我并不需要纸巾。我的自尊和骄傲在刚刚过去的一刹那被踩得粉碎,我需要的是人们的漠视。他偏偏注意到了我。我为此憎恨他。
我打车回家。洗澡。洗头。然后穿着睡衣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抽烟。
这就是我的平安夜。一生之中最难忘的一个。
我还以为我会和一个男人,共同躺在一张双人床上,拥抱亲吻,尽可能地把爱持续做着,直到晨曦来临。
糟糕的圣诞节3
常常有人主动提出来要为我介绍对象。他们告诫我说,趁着还年轻,赶紧找个合适的嫁了。再这么下去……
剩下的话他们吞进了喉咙里。意思是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不说我也应该知道。
他们所谓的合适,我乖乖地去见识过。
一般是在小餐馆里,坐在对面的男人,或略有谢顶或凸着小肚腩,一律嫌我年纪太大,又是外地人。其中有一个男人,鱼泡眼,五短身材,一张口牙缝里就露一肉末,他很自然地问我,你是B还是C,应该不到D吧。
我愣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啥。于是拎起杯子,把咖啡全泼在他油腻的头发上。
我是想过要再结一次婚,但如果是这样的婚,我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好了。再说了。婚姻这东西,我拥有过。我知道它是怎么一回事。我修行得不够,所以把它弄丢了。
寂寞得狠起来,我也会回想一下过去。我那场短暂得像一场梦的婚姻。我曾经真正拥有过一张双人床,上面躺着名正言顺的一对夫妻,其中有一个是我。
我的前夫陈良,那时候我喜欢叫他,喂。一种天真的撒娇的语气。那是新婚里最甜蜜最耳鬓厮磨的时候才拥有的特权。我二十一岁,他二十二岁。他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小男人。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是个小男人。他长大后,就离开了我。
他是我的校友。老乡。在毕业的那一年,我们才突然恋爱起来,然后很快地爱得难舍难分,毕业后就双双留在了省城,迅速结了婚。
很穷。那时候。他常常失业。但是因为还爱着,所以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晚上我们常常留恋在床上。床其实很小。陈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扛了好几颗水泥砖上楼来,并床放着,然后搁上木板,一张小床豁然就变成了一张宽敞的双人床。他说的,“双人床最好,这样我们可以从这头做到那头,从那头做到这头。”
一年后,我们搬了家,买了一张新床。是我们家唯一的奢侈品。它占据了我们卧室的二分之一。陈良很骄傲,他对我许诺说,以后,要让我睡更好的更大的床。
他失言了。
他有了别的女人。
那是一个比我老了五岁的老女人。那时候我二十三岁,认为二十八岁是一个不可想象的年纪。那么老,怎么办?
糟糕的圣诞节4
女人是他的同事。丈夫是路桥公司的工程师,常年累月不在家。据说,一开始是修坏掉的水管,动不动就死机的手提,就这样弄出了感情,产生了奸情。
他们好了半年我才得知真相。也正因为好了半年我都没发觉,他们才放肆起来。那时候的我一派天真,哪里懂得生活其实就像一场变脸的演出。
女人生日,陈良带她去吃饭,去的是我们经常去的一家鱼馆。事情就那么巧,那天,我刚好和几个同事去鱼馆吃饭。酒足饭饱,我们一群人坐在大厅,热烈地议论着等会去哪儿K歌的好。然后,旁边的包厢门打开了,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丈夫,搂着别的女人走了出来。
怪只怪太年轻,没经验,只吓白了脸,那模样像做错事的那个人,是我。是我丢了脸。
我甚至还结结巴巴地问他,“你干嘛呢?”
他也吓傻了。
你看。我们俩都还是孩子。不懂得这种场面是需要一点随机应变的手段的。
我一个人回了家。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人告诉过我,婚姻它其实不能保证一辈子的相爱和幸福。我从来没有想过陈良他会有别的女人。我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因为我一直以为,我们才刚刚开始。我们的一切,才刚刚踏在起跑线上。
我后来认真想过,如果这一场意外发生得晚一点,当我们对婚姻都有了倦怠,对彼此都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我或许会容忍下来。又或者,我们之间有一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轻易就说离婚,那么现在,我可能还拥有一个妻子的名分。
当然,这些都是如果了。
事实上是我坚持要离婚。我没完没了地逼问他,那个女人,她什么地方比我好?他躲闪着不肯答。半夜里,我坐起来就揪着他的睡衣,阴森森地问,“说,说啊!她哪里比我好!”他忍不住,答我,“她在床上比你好!”
《歌曲三十岁的女人原唱》第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