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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同那些年轻的情侣一样,抓紧一切时间安排恋人间的节目,逛街、看电影、吃东西。
“你们俩干吗?玩黄昏恋?”黄昏恋泛指毕业前由分别促成的恋情,虽然跟卷尔的情况不很符合,但范菁芒仍然觉得还是有很多可比性的。
“为了不留遗憾吧,我很感激他肯这么对我。”能手拉手散步,能手挽手地挤地铁,能想抱的时候随时拥抱,能想说喜欢的时候大声地说出来,这种感觉甜得让她做梦的时候都能笑出声来。虽然笑醒之后,还是会默默地流眼泪,为过于梦幻的美好而流泪。
第一次大声说出喜欢,是在工体的一场演唱会的现场。台上大声地在问:“你们喜欢吗?”
卷尔将手拢在口边,大声喊着:“喜欢……丁未……我喜欢丁未!”
那样喧嚣沸腾的场面,当然不会有谁注意到她在喊些什么。事实上很多人都在那儿胡乱地大喊大叫,或者不管旋律、不理节奏地乱唱乱跳,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
别人听不到,一旁的丁未却不会听不到。因为陆卷尔喊了一会儿,方向就调转向他,用尽力气地在喊,生怕他听不清楚一样。
“你疯了啊,疯丫头!”丁未把卷尔搂在怀里,把她的头抱住不让她继续乱喊。
卷尔静了下来,仰起头,“丁未,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在震耳欲聋的音响声、身边人的呼喊声中,她轻轻的声音直达丁未耳际,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丁未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低下头,轻吻住她。是的,是喜欢的。虽然没有汹涌地淹没他一般的那种激情,但是他可以确定,可爱的陆卷尔,可怜的陆卷尔,聪明的、笨的陆卷尔,善解人意的陆卷尔,他都喜欢,没有哪怕一点点讨厌。
丁未出差的时候,两个人只能抽时间通电话。随着毕业的临近,他们不可能还维持欢快的语调。每个人的灵魂里都住着一个祥林嫂,需要倾诉的时候她的典型句式就会出现。
“我不想走,真的,我不想和你分开……”这句话与哭泣交替出现在丁未的电话中,很考验他的耐性。
“我会去看你,去你家那边采访的机会会很多。”
这样的安慰能起到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卷尔知道毕业就是他们共同走的这条路的尽头,再也没有任何走下去的理由。所以这样的通话之后,卷尔总会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哀哀地哭上一晚。
范菁芒看着这样的陆卷尔,无奈地说:“我算知道为什么月下说我心硬如铁、麻木不仁了。我哪怕表现出你百分之一的不舍,他也能走得安心点儿。”
“月下”刚刚去了加拿大,他准备去那边读博士,目前住在他妈妈家。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婚,各自成家很多年。他妈妈没再生小孩,资助“月下”读书的唯一要求就是他得在加拿大读书,而“月下”想到美国读书。
范菁芒犹豫了很久,还是没同意在“月下”走之前登记结婚。对未来,连他都不确定,她只能自己控制风险,对追随而去她实在是不太有把握的。
“你们怎么一样,即使分开一阵子,总是要团聚的。”卷尔不想哭的,但是泪水已经不受她控制,“我们是要结束了。”
“那又怎样,每年毕业因工作安排分手的还少吗?有坚持下去的,不要工作也要在一起。但坚持下去就代表不会分手?比如我,现在没说分手,并不代表我们以后不会分开。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
“不严重吗?”
“我觉得很多事情都是咱们无力掌控的,而感情起码还能有一半说了算。万事大吉、什么都来得容易的人,才会把感情看得无比重要、不可替代,扎在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其实真没那么严重,我觉得感情不是比什么都重要。”
范菁芒一语成谶,卷尔很快就有了掂量一下什么更重要一些的机会。她的工作在最后的环节出现了问题。她的就业协议邮出去近一个月,都没有收到J大邮回来的签好的协议。辅导员催了她很多次,要她尽快签好交上去,学校要统一派遣。
她打电话到J大研究所,面试负责接待她的办公室的孔老师,不论卷尔问什么,她都很冷淡地说:“不清楚,不知道。”要知道上次见面她还很亲热地拉着她“小陆,小陆”地叫个不停。
。
卷尔的工作,是通过J大医院院长联系的研究所的所长。所长的家里她也去拜访过,上次甚至谈到了她过去之后要调整的研究方向,让她事先准备一下。
前后的反差如此之大,卷尔知道工作的事情出了问题。她马上跟家里联络,把情况跟他们详细说了一下。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很快,爸爸回电话给她,原来五一期间,他们托的那位赵所长出国了。就这短短几天内,研究所就变天了,所长被免除了职务,原来的一位副所长成了所长。而这前后两任所长是所里两派的代表人物,早就势同水火,绝不相容。目前是赵所长这派落了下风,卷尔想进去,已经没有可能。
她只是硕士毕业,学历并不合乎要求。赵所长引进她,是按照研究助理引进的,又不是什么稀缺人才,要不要还不是人家说了算。现在现任所长说不需要,那么人事处就会取消这个用人计划,这件事已成定局。即便是能想出起死回生的办法,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办到的。卷尔这边要毕业,正常派遣有时间限制,这意味着看起来十拿九稳的工作已经黄了。
《一意一心》第8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