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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倾“呃”了一声,虽然自己不认路是真,但何时笨手笨脚来哉?可眼见越倾国也已行到崖边,双手按崖顶爬了下去,自己也只好跟着他向下攀行。
这崖间路确是难行。
正如乔容所说,因为日久无人行走,崖间可落脚处几乎都生了青苔,一不小心脚下便会一滑,看看下面深不见低,玉倾深吸口气,收敛心神,再不下向看,只一点一点挪动着脚步,慢慢踩着越倾国爬过的地方缓缓移动。
这样龟行向下了大概几丈之后,越倾国不知怎么身子突然僵了下,然后脚下突然一滑,身子登时堕了下去。
玉倾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越倾国和自己要踏脚的石壁,越倾国一滑她便有警觉,头脑中同时便跳出两个想法:韩丹!哥!
来不及细想,玉倾伸双手迅速去抓越倾国的身子。急乱之中越倾国的手臂虽然被她抓到,可是她在石壁上仅凭双脚哪里站得稳?何况还要加上越倾国的体重,两人登时全都向崖底堕去。乔容面色大变,伸手去抓两人,却哪里还抓得到?
玉倾与越倾国身在半空,玉倾挥着手想在石壁上抓住点什么借力,这么乱挥几下,两人身子已经落下了十余丈,越倾国看着玉倾,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明亮。
玉倾心里着急,心道:“这下两人死定了”,不由有些恼恨自己的不镇定,怎么能两只手都伸出去抓人?正恨着,突然觉得臀部传来巨大疼痛,只听“蓬”的一声,然后又是“喀喇喇”几声巨响,却原来是下坠中的两人撞到了崖间伸出生长的古松,那古松哪禁得起两人的下坠之力?登时便断了,但两人的下落之势拜古松所赐,也缓了不少。
越倾国眼见旁边还有一颗古松,趁着势头已缓之际,右手蓦地伸出便抱住了那粗大的树干,同时左手反过来紧揽住玉倾,原本只是玉倾紧抓他手臂的姿势,这样一来变成了他搂着玉倾垂在崖间的松树干上。
那古树骤然间吃了两人的体重和少许冲势,虽然不致折断,但仍旧上下抖动了半天方才止歇。这期间玉倾一直在心里暗暗祈祷这树千万别再断掉,若是再断,两人就真的会命丧深谷。
眼见古树禁住了两人的份量,玉倾长吐一口气,转头看向越倾国刚要说话,却听越倾国胸腔一阵震动,低咳了几声,鲜血顺嘴角淌了下来。
越倾国余毒未清,现在妄动真气,身体哪吃得消?真气混着余毒反噬,他登时便气血逆转,一股鲜血自嘴里流出。
玉倾急道:“哥,你,你怎么样?”
越倾国摇摇头,对玉倾微微一笑。他身子微微向崖壁伸去,脚勉强搭到了一块突出岩石的边上,慢慢移向崖壁,最终,两人终于都站到了那块突出的岩石上,惊魂稍定后的玉倾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越倾国怀里,不由脸上一红,双手攀住了岩壁,离开了越倾国的怀里。
他们两人倒并未偏离那条下崖的小路多远,眼见旁边便是一条裂开的大缝,勉强可攀援而下。玉倾虽然担心越倾国的身体,但两人这样上不上下不下地站在壁间,终究不是个办法,于是看了越倾国一眼。越倾国会意,又沿着崖壁,慢慢向下攀爬而去。
爬了几步,上面隐隐传来了几声喊叫,却是乔容来不及拉住两人,又看不清两人现在的情况,心下担忧,便喊了起来。
玉倾这才想到乔容尚不知自己与越倾国暂时脱离了险境,心里不知担心成什么样子,便有些负疚,也抬头向上面回应了几应,示意自己和越倾国都还活着。乔容听得回话,手脚便加快了速度,想快些与两人会合。
崖缝间日久无人行走,不止是砂石,尚有长出来的草木,因此与上面相比,虽然好抓好落脚一些,但却仍是难走。而且玉倾不知道这崖高到底几许,这样与越倾国慢慢向下,爬了甚久,却仍是见不到崖底。眼见自己的手已被磨破,衣服也被不时伸出来的树枝石角刮破,低头看看下面的越倾国,也不见得比自己好到哪儿去。
这样又爬了许久,大概是他们两人落下的距离太远,一直没看到乔容赶下来。两人爬得都有些手脚酸软,可是仍是到不了尽头。玉倾心下有些暗暗叫苦,不知道还要这样爬多久。眼见自己衣衫已经多处破损,再不快点到底儿,到时不免太过狼狈。
正想着,两人已移到了一处稍平坦一点的地方,此时正是并肩而行。越倾国看了玉倾一眼,忽地伸臂过去,将她拥在怀里。玉倾全身一僵,习惯性手肘向后一击,却听越倾国在她耳边轻轻道:“抓紧了,下面有点滑。”只是手肘再收回已经来不及,只稍稍卸了点力,仍是重重击到越倾国身上,耳听得他闷哼一声,却没再说什么,只双臂用力抱紧玉倾,突然身子躺倒,玉倾便压在了他身上。
越倾国说了声:“小心。”护牢玉倾,身子便向下滑去。原来这里已经不像最开始那般直上直下,而是带着倾斜角度。越倾国此时便是护紧玉倾,直接在坡上半滚半滑下去,只是这个方法虽然较手脚攀爬要快捷得多,躺在下面充肉垫的人肯定要吃不少苦头。
这样滑了一会儿,居然便已经到了崖底,越倾国轻轻推开玉倾,缓缓坐了起来。
玉倾虽然看不到他后背的情形,但看到那一路下滑的痕迹,到得后来隐隐透着暗红,明显是他后背已被磨出了血,而自己得他相护,一直到崖底都是平安无事,再未受到一点伤,心下不由微有异样的感觉,伴着一种明显来源于越倾城思绪里的心疼。
《不是归人是个过客比喻》第6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