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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听过,据我所知是没有的,小姐从小倒是穿得都是些上好衣料,但是小孩子家家的,又怎么会知道这些门道,不过就是夫人选了料子,叫人给裁什么式样便穿什么式样。”
“慕某还有一事想要向大娘打听,”慕流云若有所思地听着老奶娘的回答,又问,“敢问叶家小姐双脚的脚骨是否正常?有无骨头变了形的地方?”
老奶娘一听这话,有些恼火,脸色都不大好看起来,看向慕流云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了。
再怎么着,一名男子开口便询问别家女子的双脚都是失礼的行为,若不是面前这位是邻居宋三天天挂在嘴边的恩人慕司理,老奶娘差一点想将慕流云视作登徒子,然后赶紧找个趁手的东西劈头盖脸好好教训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出言无状。
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小姐生前不过十岁,还是个孩子,并且现在已经过世这么多年,现在慕司理询问的自然不会是她,而是那个冒名顶替的“六耳猕猴”。
这么一想,老奶娘的脸色便缓和下来,只要能戳穿那个假叶凌兰,那问问这个也不算真的冒犯,并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我家小姐虽然不敢说什么金枝玉叶,但至少也是富贵娇养,”老奶娘是农户出身,对慕流云描述的那种情形并不陌生,所以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怎么会被鞋挤歪了脚!”
“那大娘可知当年是什么人同叶员外和夫人说那借尸还魂之事?”
“知道!我就是因为那骗子的煽风点火,才离开的叶家,那贼人我就是化了灰我也记得他!”一听到慕流云问起这个,老奶娘的火气腾得蹿了上去,“那人自称王道长,眉间有颗痣,留着小胡子,当年身边带着个小童,打着个幡儿,上头写着’南海谪仙翁’。
此人整日里招摇撞骗,做这些缺德事,连别人家早逝的孩儿都不肯放过,要拿来骗钱,我看他不是谪仙,他是折福!老天有眼,早晚发雷劈了他!”
老奶娘提到那神棍的名号和相貌时,袁牧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开口,仍旧在一旁默默听着。
慕流云注意到了他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继续同老奶娘聊了一会儿,便叫人把老奶娘送回家去,临走的时候老奶娘一再求慕流云一定要找到冒充叶家小姐的骗子慕流云满口答应着,老奶娘千恩万谢的走了。
“大人知道那个男孩谪仙翁?”老奶娘一走,进了大门慕流云便赶忙问袁牧。
“知道。”袁牧未做隐瞒,“此人名叫王富,打着道士的身份招摇撞骗,后来因为骗财骗色,逼死了一个性格刚烈的女子,被官府通缉,因而我对此人颇有些印象。
不过此人大约两年前便已经落网,之后被罚杖一百,徒三百里。听说这王富身子骨儿不大好,打到第六七十棍便一命呜呼,随意拿草席卷了丢去了乱坟岗,如今应该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这样一来,我们只能知道真正的叶凌兰早已经死了,后来被叶员外留在家中当做女儿养的那个是假叶凌兰,借尸还魂之说自然也是那神棍骗取钱财的把戏。
只是到底这个假的叶凌兰是被那神棍拐骗卖到了叶家,还是与那神棍勾结在一起,现在神棍死了,假叶凌兰生死成谜,倒也没处查证去了。”慕流云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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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同去
“慕司理真觉着假叶凌兰已死?”袁牧问她。
“这事我也吃不准。”慕流云叹气,“奶娘说真正的叶凌兰没有足部与常人有异的情况,可郭泓清凭着无头女尸足部的特征一眼便认定那是他娶进门的娘子叶凌兰,这似乎说明假叶凌兰的确是有畸足的问题,与我们找到的女尸相符。
然奶娘口中的叶家小姐对刺绣女红之事全无兴趣,擅长的是诗词书画。到西泗县才被买来伺候叶凌兰的小丫鬟鸳鸯又说自家小姐绣工精湛,比外头的绣娘还都更加厉害,并且熟知织染之事颇为熟悉,这一点佟记布行的佟掌柜也可以证明。
可是偏偏那无头女尸的手指光滑细腻,不见常年持针刺绣的痕迹……
因而我现在对此事也是疑惑颇多,既然叶家千金早已亡故,那么郭泓清娶进门的人到底是谁,我们在东谷县郊外找到的女尸,又是谁,这些便都是需要去寻找答案的。
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也不知这会儿方不方便,我想去一趟大人的提刑司大牢!”
“叫人备车。”袁牧听了慕流云的请求,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点了头。
“大人不问问我要去做什么吗?”慕流云问,她平时凡是自己做不了主的事情,每次向杨知府请示都免不得被他拿五做六一番,端着架子,打打官腔,然后还得顺便卖个大人情。
“你要去,自然是为了郭泓清,难不成我还会以为慕司理是对我那大牢感兴趣么?”袁牧答道。
被他这么一说,慕流云干笑,牢房她是不陌生的,平日里免不得会到州府的监牢里去提人,但是对于提刑司大牢,她可是没有什么兴趣。
毕竟若不是各州府无权处置或者没有办法处理妥当的案件,也不会被推到提刑司那边去,除了提刑司的官差,其他人到那儿去哪里会有什么好事!
既然要出门去,两人便站在院中,等着车夫备车,不一会儿袁甲听说了袁牧要回提刑司大牢,连忙也跑去,把二人的马给牵了出来,等在大门口。
袁牧见袁甲牵了马等着,微微一愣,慕流云在一旁倒是偷偷松了一口气。
自打上次在马车里打瞌睡之后,她就对和袁牧同乘马车这件事多少有点顾虑,今日早些时候去郊外查看那人头,为了赶时间,她算是在袁牧的辅助下骑了一会儿马,但是那很显然不适合眼下这种乌漆嘛黑的夜间,更不适合去提刑司大牢那么远的地方。
现在这样就刚刚好,袁甲陪着袁牧骑马,自己照旧坐马车,至于面子不面子的,反正在他们主仆几个面前丢呀丢呀,也就丢习惯了。
马车备好后,三个人出门去准备出发,刚到门口,迎面便遇到了江谨,江谨看到慕家门前有辆马车,还当是在送客,上前一看竟然是慕流云要出门,连忙快步上前。
“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他疑惑地问,一边问一边将慕流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听闻下午在市集上遇到了歹人?可有受伤?”
“江兄放心,好得很,除了撒出去的铜钱讨不回来,别的什么都没损失。”慕流云笑嘻嘻地原地转了一圈,以证明自己全须全尾好得很,“我同袁大人要去提刑司大牢办事,你怎么这个时辰了还出来乱跑?当心被哪个路过的女鬼看上了,一个鬼遮眼将你拐走!”
“子不语怪力乱神。”江谨对慕流云的性子也没什么脾气,只无奈地瞪她一眼,“我是来找袁大人回禀今日吩咐我去办的事情,顺便看看你怎么样了,若是早知你好得很,还能这样活蹦乱跳,胡言乱语,我便在家里歇了,何苦跑这一趟。”
《提刑大人使不得讲的什么》第8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