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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得住嘴,听任他吩咐通传的太监:“就说公主在午睡,让她改日再来。”
太监依言而去,我摇着头道:“你起码也要编个像样的理由吧,她明知道你在,却说我睡了,一听就是假话。”
“拒绝就是拒绝,干嘛还要费心编理由?真依我的性子,会直接告诉她,皇上和公主在闲话家常,不想被外人打扰,索性让她死了这条心,省得以后再找你我的麻烦。”
“可是,这样终究……”有点不忍心。
皇上很严肃地对我说:“你这种做法,表面上看起来是为别人好,其实反而害了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兰妃面前替我圆了许多话,让她以为我心里其实是喜欢她的,这才有半夜闯宫的闹剧发生,因为她不甘心,总想证实一下我是不是真喜欢她。如果一开始就让她认清现实,不至于发生后面那一连串的事。”
我很想问他:“那你告诉我,她掉进水里,是不是你派人推的?”话到口边,还是没说出来。事情已经过去,兰妃也有惊无险,谁还去认真追究呢?宫里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都追究起来,哪里追究得完。
我没追问他,他倒追问起我来了:“祁云海家你真的要去吗?”
“这个,如果他不正式邀请,我是不会去的。”
“他肯定会正式邀请的,你等着吧,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么一个接近你的机会,又怎么会放弃?”
“不见得,餐桌上随口说的话,有时候纯粹是一种礼貌。”
“姐姐”,皇上叹息道:“你不了解自己的价值,自从你进宫后,朝中这些单身贵族们哪个不是虎视眈眈,个个都想把你据为己有。”
“是吗?”我不置可否地一笑:“那怎么从没人向母后提过亲?”
“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太后是何等厉害之人,又疼你入骨,若非特别出众的家世和人品,谁敢高攀?即使自觉条件不错的,也在观望,看太后的眼色和其他人的动静行事。你的婚事,不是他们挑你,是你挑他们,明白吗?”
“一个下堂妇而已。”我自嘲地低语。如果是个黄花大闺女,可能真的很俏。
皇上摇着头说:“还以为你多看得透世情,其实你根本不懂男人的心。当年先帝为什么不介意母后的再嫁之身?因为母后够年轻,够美,所以他不仅宠幸母后,还为她废掉了原来的皇后。黄花大闺女何其多,倾城倾国的美人何其少,所以人人趋之若鹜,只恐得不到,还计较什么再嫁不再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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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日暮帝愁新
皇上说得没错,第二天晚上去紫薇阁用晚膳的时候,太后就告诉我:“祁云海亲自进宫送了个请贴,邀你明日过府赏玩。”
皇上问:“为什么请贴不是送到公主姐姐那里呢?”
我说,“他当然要先征得母后的同意嘛。”
皇上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征得了母后的同意,就不征求你的同意了?他一点都不尊重你!”
我的理解是,“前天一起用膳的时候,我亲口答应了的,可能他就觉得不用再问了吧。”要说这事祁云海也的确处理得有欠妥当,要换一个周到细致的人,应该先知会太后,再把请贴送到我本人手里。不过他出身行武,粗心一点也情有可原。
皇上听了这话,不挑祁云海的刺了,改为把矛头对准我:“你干嘛一直替他说话,你很了解他吗?”
“皇上”,我头痛起来,每次遇到我跟其他男人的事,他就会变得很敏感,别别扭扭地很难应付。
突然,我脑子一激灵,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说实话,在此之前,虽然我偶尔也会想:做为弟弟,他是不是表现得太粘腻了一点?但考虑到他的病,还有少年帝王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我觉得自己还能理解他,不会往别的方面想。可是,自从严横和祁云海——所谓的情敌——出现后,他吃醋吃得太明显了,我要再没感觉就未免太迟钝。
惊慌地看向坐在首位的人,太后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微笑着,对皇上醋意十足的话语抱以沉默,对我的求助也视若无睹。都说旁观者清,太后是不是早就看出了皇上的心思?所以才会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以免爆出皇室姐弟相恋的丑闻?毕竟,朝中大臣都以为我和皇上有血缘关系。
可是,她这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跟我闹了一阵,见我不接他的腔了,索性对太后说:“明天我也要去。”
我急了:“你是皇上啊,皇上怎么能随意出宫?”
他理直气壮地说:“怎么不能?皇上御驾亲临府邸,是一个做臣子的求也求不到的殊荣。我亲自登门以示对镇边将军的抚慰与器重,不正是英明君主的体现吗?”
“母后,您看这事……”我只好向太后投去哀恳的眼神,带上这么个搅事精出门,我别想消停了。皇上出行和公主出行又是两码事,肯定戒备森严,我的“逛街”梦更没指望了。
太后不紧不慢地表态:“皇上说得很对呀,像严横、祁云海这样的人,本来就该笼络,尤其是皇上,更需要他们的忠诚。”
太后这话说得大有深意,不说朝廷需要他们的忠诚,而说“皇上需要”。皇上和朝廷可不是一回事,皇上和太后,还有掌权的皇叔之间,有时候是互相抵牾的,不见得永远都是利益共同体。到那时候,谁都会抢着拉拢军方势力,以作为打击对方的武器。
《帝阙谣》第4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