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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名第一的那一件,是有一个人,要求我给他一个亿。”易曲并没带什么情绪地低声笑了一声,“挺无聊的愿望,我记得我当时觉得相当扫兴,因为那时候‘奇遇’名气已经起来了,平时给一些公司做安全咨询方面的私活儿,一个亿勉强一下也还是能拿出来的。而且非要说的话,这些钱也确实是通过网络挣到的,不算我作憋。
不过我随手去翻了这个人的资料——有心要查不管手段的话总归是能查到的——然后我发现他并不是因为想打我脸才要求一个亿的。他好几年前就染了赌。瘾,逼走了妻子和儿子,又被高利。贷打断了腿还阉……咳,总之,他是真的想拿到一个亿然后去赌桌上翻盘。”
希融稍微张了张嘴,看着易曲垂了垂眼睛,看起来有点内疚:“我不是在为自己开脱,只是告诉你我当初那么做的理由。我当时立刻从放高利。贷的人那里把他被挟持虐。待的视频弄出来,放到一些地下的付费视频网站……你应该知道的,这个世界,总不缺对这些事有癖好、愿意付高价观看的人……当然这赚不了多少,半个月下来我记得也就将近一百万的样子,不过很快我就钓到了想要的目标,有人试探着来跟我那个马甲谈,出价八千万,让我把这个人让给他们。”
“那些人……是养畸形人来当展览品的?”希融下意识地想起了笑白以前所在的“马戏团”,顿时明白了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你……”
易曲略微别过脸去,似乎并不太想面对自己小时候做的这些事情:“嗯,我把他的位置和资料给了对方。那八千多万比我预想的少一点,我自掏腰包补了差的两千万,一起给了那个人。他立刻宣布我成功了,然把钱拿去赌场挥霍了大半。听人说,他出赌场的时候被人直接拦下带走了。”
希融这一回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很震惊,你那个年纪会是这个样子……第二事情呢?”
“第二件事,是有人说,希望我复活他刚刚死去的妻子。”易曲也很急于结束关于第一件事的讨论,于是很快地说到了下一件,“于是我找了很多资料,甚至雇了人催眠他本人来描述细节,最后做了一个虚拟人物,以期基本符合他心里对妻子的记忆,虽然这个妻子只能永远活在3D头盔里。”
希融一句话都没说的出来。
“越来越离谱了对吧,我当时真的以为,这是为了他好。”易曲很轻地笑了一声,“……不,也不能这么说。我当时自负而且天真地想,人类所谓的感情,都不过是希望有人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缺,所以对他而言所谓的‘妻子’,本来就只是他记忆里面的那个人,所以我这就算是‘复活’了‘他的妻子’,或者说那个女人作为他妻子的这一重身份。”
易曲看向一言不发的希融:“我不知道我没记忆的那五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封夏说得对,那五年并不是不存在的。所以现在的我自己看来,那个时候的自己也真是个自负得令人恶心的人。其实我那时候根本不了解人们的想法,然而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什么都看透了。我不打算用年纪小给自己开脱……我不得不说,我确实是个挺恶心的人。”
希融安静了一阵,最后终于再问了一句:“他们两人最后……怎么样了?”
“说实话,我不知道。”易曲摇了摇头,“当时我不在乎这些事情,后来的话……一个在赌。场门口被人带走后就没人见过他,另一个现在在精神病院,也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故事,对于本着来听传奇的心态的希融而言显然与预期的大相径庭,她想了想,发现自己也没法确切说出个对错所以然来,只好轻声继续问:“那后来呢?最后一个是什么?”
易曲握住方向盘,跟着外面缓慢的车流一点一点向着车站的方向挪动,抬头看了看远处已经能模糊看到的火车站,稍微松了口气:“我不记得了……不,不是我记不清楚了,是我不记得了,和那五年一样,全都忘了。”
他回头看了看极力克制表情的希融:“我只记得,那个委托人是亲自来找我的,他就是封夏,后面的事,我想不起来了。”
易曲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里大概有很严重的问题,封夏总以为我不知道,所以有时候会拿话搪塞我,大概是怕我担心吧。不过有一些时候还是能察觉到的,记忆有地方连不上。”
即使是说这句话的时候,易曲脸上依然是一种温和到让人觉得软弱烂好人的温吞表情。
真是个奇怪的人。希融这么想着,不管他是人类还是异种,都很奇怪。
“进站了,我们准备上火车离开吧。”易曲把汽车切到手动模式,慢慢找到一块空地停了进去,一抬头,看见希融盯着车窗外什么地方看。
“怎么了?”易曲皱皱眉毛,问了一声。
希融回过头,稍微扬起头:“说是被感染了就不能离开,看来也不绝对。这回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易曲顺着希融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看到一群黑衣人推着一个坐轮椅的少年,向着火车最后一节车厢走去。
“新竹。”希融轻声说,“我们跟着他们吧,轮椅上的那个人,已经被感染了……而且有一个很危险的异种,肯定呆在他附近。”
48。CH48
金属的钥匙不算锋利的锯齿机械地上下运动着,终于艰难地磨断了四股绳子的其中两股。
酒酒稍微停下来,略微喘了口气,正打算继续,腰上突传来的巨大痛觉让她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这一踢力道很大,以至于她整个人连着椅子都摔了出去,手里的钥匙飞出去两米远,目测是拿不回来了。
在沉寂了颇长时间之后,那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慢慢走了几步到他身边,一脚踩上她的肩膀,一下子把她踩翻了过来:“果然有骨气,真不死心。也罢,我觉得我哥大概是没机会把你救出去了,毕竟听说他根本没有打算去杀人的样子。”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酒酒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从她被带过来开始,她的眼睛就一直被蒙着,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对方的位置。绑。架她的男人大多数时候都在附近走来走去,极少数时间会离开一会,基本都是去弄吃的。
大概半个小时以前,她清楚地听到了这个人走出这间仓库的脚步声,以开门离开的声音。而后她立刻开始试图弄断绑着手腕的绳子,尝试逃跑。
现在想来,他根本就是故意给她听到脚步声,让她误以为自己能掌握他的动向。然后他大声走到门边,开门关门,再偷偷折返回来,怀着某种猫捉耗子的心态,看着她试图逃出去。
“你真恶心!”酒酒话一说完,就察觉到踩在肩膀上的脚更加用力了,碾得整个肩膀剧烈地疼。酒酒咬着牙哼了一声:“混蛋!你就这么见不得人?都不敢让人看见?你其实不是卓恒的弟弟吧?你是假冒的对吧!不然的话你为什么这么怕被人看到脸?”
《一个蘑菇图片成语》第6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