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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是说话了:“王大人,正因为庞颢在扬州,手握扬州军队。平日里演练颇多,才要用他。他是年轻,作为先锋,青年的锐气也不算劣势。柳将军,责任也重很大,卫戍首都,并不容易。而且,上次的谋刺,说明首都乃至皇宫也并不安全。我掌管军事已经几年,其中的原委,也要清楚一些。”
王琪微微一笑:“所谓谋刺,目前已经知道,由禁军军人而起。太尉难辞其咎。战事当前,也可暂且不论。但年轻人有锐气,臣不敢苟同。难道,太尉忘记了长平之战?赵国舍弃老将廉颇,取了孺子赵括,如何?”
大人,今天的南北,并不是那时的秦赵。还未出师,就说起长平之战,不是很不吉利?大人乃饱学之士,自然也知道,庞颢决不是纸上谈兵之人。我,向来与庞颢交好。现在形式危急,庞颢也许并不是最合适的,但只有他,适合当个先锋。我举荐他,自然会负责。他若有罪,我也不会推诿。王大人,不必费心。”
我的心,磕碰了一下似的。王琪不再说话。我对他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就以庞颢为先锋,扬州,现有军二十万。准庞颢带一办。另一半,由偏将代理,协同张石峻大人卫戍。”
我和鉴容交换了目光,又继续说:“现在商谈对策过于匆忙。大家还可以想想。上书朕或者太尉都可以。从即日起,各州每五丁抽征发一人。百官俸禄减三分之一,朕的内用减去一半,充作军用。非常时期,上下一心,同仇敌忾,那么,破敌才会有望。”我的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也并不是特意说给哪个人听的。
散朝的时候,我看到鉴容对着王琪微微低头,让他先走过。鉴容的神态,相当的谦恭。
午膳的时候,我对鉴容叹道:“你何必把事情都揽到自己的头上?胜败,本来是普通事。你那么一说,我倒觉得太重了。”
鉴容正色说:“推荐有误。当然是要承担责任。我,怎么说都是臣子。庞颢此去,很有可能会小胜。但北朝的大军,恐怕接着就会来。那时候,庞颢一人,绝对无法应付。我们,必须压上全军和他们决战,拼个你死我活。无论胜负,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我放下筷子:“这种战争,对百姓有什么意义呢?南北对峙那么些年了,就是为了征服天下的野心吧?他的父亲,要比他英明的多,也没有南伐。这几年,北帝滥杀无辜,荒淫失道。早就丧失人心。为什么,还要动武?杜延麟这样的人,也应该会劝谏吧。”
华鉴容忽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自言自语,过了一会儿,回眸说:“那也不一定。北朝的事情,也许复杂的超乎我们的想象。现在你我如何揣测,都是没有意思的。结局,总会来。”
当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我和他还在东宫议事。战争,有各种可能。鉴容也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他指着桌面的地图,严肃的对我说:“最后的防线,就是长江天险。自古以来,长江天险都被利用。当然,有些时候,由于内部的分歧,而降低了长江的威力。”他苦笑着把我搂到怀抱里:“我,也不算得人心。尚书令,始终与我为难。我都不记得是何时开始的了……。很多年前,我和览两人作诗,请他去评判。那时候,我一个活泼的少年,都很是羡慕他的清闲雅致。真没有想到,彼此有今天。变化的,是人的心。也不能光怪他,我,也是身不由己的一个呢。”
我靠着他:“容,对我的心是不变的,对吗?”
他没有回话,手指不断的抚摸着我的脸蛋。叹了口气,说:“嗯。但我遇上你,就犯傻。也许有一天,连你也会恨我有这样一颗心。”
“不会的。”我贴在他的心口:“我总是记着,你的心跳。此刻,我们在一起相守。”
他忍不住低头吻了我。熟悉的香味,随着夜里的湿气,浸透骨髓。我靠近他的耳朵,小声说:“你不要走了。今夜开始,你就住在东宫的南阁,好吗?”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脸红了,但是面对他的目光,我偏过脸,更加轻声地说:“我,也搬到南阁来……”我那么说,是经过考虑的。我愿意和鉴容在一起,只是,无法在我居住多年的寝宫。我知道,鉴容一定会理解。
果然,他理解。严肃了一整天,他的脸上重新有了那种普通男人的幸福。他亲了一下我的脖子。温柔的说:“我,一直在等待北帝的开战。但真的开始了,我不得不说。真不是时候……”他说的很软腻,带着一点点甜蜜。我的脸开始发烧了。
第二夜,要比希冀的,更为美好。那个男人,真是有魔力,在他的怀里,可以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我是谁。和他在一起,世界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有的,只是新奇与热情的起点。一个陀螺,旋转的缠绵,纵情的欢愉,无休无止,战争,政治,都被排除,在原始的中心,只对“爱”,有着吸引力。
半夜,我醒了过来,清冷的月色,穿过薄透的丝帐撒到我们的肩膀。这次换我睡不着了。在千里之外,就是血肉横飞的战场。可我的身体里,却流动着迷恋以后的快意……
过了很久,鉴容动了一下。缓缓的,他的手指滑过我的面庞,到我的腰间。从背后抱住了我。我以为他还是半梦半醒,就一动也不敢动。我记得昨夜,他都没有合眼。
可是,他却说了一句话,我实在分辨不出是不是梦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静夜里,他说道:“她个皇帝啊,我有多疼爱她,难道老天爷竟然让她和我一样,都做棋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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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前路荆棘
一年四季,我最憎恨初夏。似热,又非大热。宫殿里面,本来就因厚重显得沉闷。到了此时,压抑的感觉就更厉害。战事纷扰,已经月余。我借着鉴容去兵部的空隙,去南宫沐浴。
通过黄金的龙头,淡碧色的温泉水不断地注入池中。水汽蒸腾,似乎人生的轮回也就在水的韵律里面。泡的时间久了,我的眼睛里面,渐渐产生了虚幻的场面。朦胧间,仿佛看到矢如飞雨,尸堆如山,烈火燃烧,将士血刃。
我回了神,刚才的构想,真是可怕。对韦娘说:“北朝围攻寿阳已经四十天了。”
韦娘一般不会对军事发表看法,但这次她说:“不错。这几日庞颢将军与北朝军队在寿阳野外激战,恐怕是很惨烈的。即使北朝退兵,后面必定是大军压上。”
我出了浴池,韦娘亲自拿出丝帛,为我擦干。我一挺起身,晶莹的水珠顺着滑腻的肌肤流下脚裸。炫耀着青春的美丽。我抛开多日的烦恼,对着韦娘得意的一笑。韦娘皱了双眉,轻声咕哝说:“真是年青,都不知道节制。”
我低下头,装作没有听懂。她却继续说:“陛下,预备怎么办呢?”
我诧异的看她一眼。她叹息,说:“陛下有没有考虑过,你们这样下去,陛下很可能会有孕的。陛下,想不想要新的孩子?”
《女皇神慧男主》第2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