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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会感觉烦闷,为什么不愿意看到法海与别的男人相谈甚欢……习青衫是活了数万年的老妖怪,并非懵懵懂懂的少年郎,只需一瞬间,便悟了自己的心思。
他大概是,对她动心了。
完全不知道习青衫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的法海,暂时结束了同容湛关于即将到来的盛清会大比的交流,目光落到了河面上的一盏花鸟灯上,比起周围的小花灯,那盏灯要大上许多,灯面上绘着鸢尾花,正中央绘了一只紫色的凤凰,瞬间便吸引了法海的注意。
法海扯了扯一旁安静了许久的习青衫的衣袖,指给他看:“那盏灯看着还挺别致,凤凰竟还有紫色的。”
因着法海这个小小动作,目光再瞥到她和容湛之间隔着的一小段空隙,习青衫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压下刚才的思绪,顺着法海所指的方向望去,仔细观识一番,笑道:“那是鸑鷟,虽是凤属,却并非真正的凤凰。”
“鸑鷟?”法海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江煜先挑了眉看她:“虽说鸑鷟只是存于孤本上的传说,见你这反应,竟从未听说过吗?”
法海摇摇头:“未曾。”
容湛解释道:“据异物志记载,鸑鷟,凤属,性喜水,身披紫羽,生一尾。”
法海有些奇怪:“法家藏书中也有一本异物志,我从头至尾都仔细翻阅过,从不记得出现过鸑鷟二字。”
习青衫:“世间之大,万物生灵并非是一本书能囊括的,许是你们读的并非同一册书,偶有差异也不算什么。”
容湛也附和道:“习兄所言不错,没记错的话,异物志可是有好几个版本。”
法海心底还是有几分疑惑,但见习青衫和容湛都这么说了,也就没再追究,只远远地望着那盏灯,看起来颇为感兴趣。
习青衫难得见她主动对修行之外的事物有兴致,本想再多告诉她一些他所知道的关于鸑鷟一族的事,但又想到这里还有容湛和江煜先在,懒得同他们解释自己是如何得知的,便暂先按下不提,转移话题道:“我见桥头的灯卖得不错,想去放一盏吗?”
放河灯?
法海愣了一瞬,她以为,能这么看场灯会就已经够让人满足了,没想到还能去放河灯,一时之间,竟忘了作出回应。
就在她迟疑的那片刻中,习青衫替她做好了决定:“我去买,你在这等我。”
容湛这时仿佛看见了什么,道:“我也去买点东西。”
江煜先则摆摆手:“我站在这儿吹吹风,就不参与了。”
二人分别朝着不同方向走去,看着他们走得远了些,江煜先这才道:“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你说——端午祭上的事,我很抱歉。”
见他突然提起这头,法海倒有些意外,她并不是爱追究旧事的性子,端午祈雨一事,除了透支了下当时的灵力,其实并未对她造成什么其他实质性的伤害,只摇摇头:“都过去了,江少主不必放在心上。”
江煜先却一笑:“不管你是如何想的,我这次道歉,确乎是出于真心。我有一位心悦之人,在她眼里你很重要,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她所重视之人,当初确为家族所迫,以后再不会了。”
端午祭一事,法海是真的已经不在意了,但江煜先这句话里的“她”,所指何人不言而喻,法海看着河面的目光一顿,并不想和他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直接道:“江少主究竟想说什么?”
法海直白发问,江煜先也就不再遮掩:“实不相瞒,我与芊芊两情相悦,此番来天阳宗之前,我便在家中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待盛清会结束,回到江陵城,江家便会向法家下聘礼提亲。”
法海闻言面上未有任何变化,但收回了望向远处的目光,转头看向江煜先,眼神难得地藏了几分冷意。
江煜先迎着法海的目光,并无退意,继续道:“我知道江家同法家之前有过许多摩擦,法家诸位对我不满也是理所应当,但无论旁人如何说、如何拦,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我向芊芊承诺过一生一世的誓言,便一定会做到。”
“江少主说这些,只是为了表明自己对姐姐是一片真心吗?”
江煜先摇摇头:“一片真心又岂是只言片语能表明的,日后自有行动为证,今日说这些,不过只有一个目的——我希望芊芊的婚事,能得到她亲妹妹的祝福。”
法海愣了一瞬,本以为他会说一些让自己不要太过为难于他的话,可没想到他说的却是希望姐姐的婚事得到祝福。
虽说江煜先认为自己会因为江家而对姐姐心生怨言这件事很可笑,但到底说得上是在为姐姐考虑,法海也就收回了凛凛目光,只道:“江少主多虑了,姐姐的婚事,是她自己的选择,无论那决定是好是坏,只要她心意已定,我都会支持,无关旁人。”
《女主她一心求死》第6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