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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见面有些意外,一般秦柔是不会主动约我的,我看着她拿起汤匙一下一下的搅动着瓷杯中的咖啡,安静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良久,她将汤匙放在瓷盘上,抬起头看着我,轻启朱唇:“依姗昨天回家,手臂上受了伤。”她说话的语速很慢,但扫向我的目光却有一丝凛冽。
我错愕的看着她此时神色的转变,心如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划撕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我亲爱的母亲大人,什么时候你如此关心我呢?!
她似乎并我满意我的错愕,继续道:“我们问她伤口是哪来的,她看着我的神情很怪异,言语也支支吾吾。叶豪鹰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看了我几眼,但是我知道他很介意,很介意。”像是为了更好当日的回忆,她将脸微微上扬看着远方,“当日晚上,我偷偷私下里去问她,她别扭了半天终于告诉了我,她说这个伤口和你有关!”
和你有关!
这四个字无意于大锤将我敲的哑口无言,和我有关?当日我只是让她绊倒,光滑的地板没有任何一个锋利的利器,我如果凭着两只手给她造成身体伤害?!
“什么样子的伤口?”我反问。
“伤口?你还问伤口,她的右手贴了厚厚的一层纱布,我都看见了红色的血渍印在上面!”母亲的声线陡然高了起来。
我接过侍者递来的杯子,面无表情,“那也就是说你没有真正的看到伤口。”
“凌然!”那声声色惧苒的呵斥让我的动作僵硬了片刻,抬起头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亲生妈妈,一字一顿的说,“妈,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心底不由的冷笑,叶依姗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告状么!这就是你的报复?!
秦柔看着我愣了片刻,转而又恢复她冷漠的神情,说:“然然,我不想再过以前的那种的日子,叶依姗的父亲能给我我想要的一切,权利,金钱。”突然她的目光扫向我衣服外面的玉坠,神色也慢慢温柔起来,“你还年轻,将来会有属于你的幸福,但是我不一样,我已经老了,如果不好好把握这次机会等道我真正人老珠黄的时候,那就什么都迟了!”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说出这番话,“妈,你想说什么?!”
秦柔勾了勾嘴角,“不要和叶依姗有冲突,就当我求你,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让你为我做过一件事,不管这件事谁对谁错,我希望你,”
“我希望你离开我们,不要进这个家,就当是成全我的幸福!”
“碰”桌上的玻璃杯被我一不留神碰落,在地上绽放了一朵支离之美的玻璃花,晃动着从窗口倾斜的阳关,刺痛了我的双目。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将那把我们用了20多年的C市房子的钥匙拿出来,交给我。
“这是C市房子的钥匙,我现在交给你,房产证上一直写着你的名字,以后我再也不会去了,所以,你也不要再来破坏我的生活了。”
我呆呆的看着那串钥匙,浑身冰冷冰冷,半天哑着声音道:“妈,你这是要和我断绝关系吗?!”
秦柔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不语。
我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捏紧额拳头,勾起嘴角笑道:“这就是你的决定,为了荣华富贵,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恩?你真狠的下心!”
秦柔猛然抬起头,那双眼睛中闪过一丝狠劣,她盯着我脸看了半晌,随即伸出那只保养得很好的玉手触碰着我的脸,嘴中轻轻呢喃:“真像,真像,跟顾辛月长得真像。”
忽然她笑了,声音像鬼魅般传来,“凌然,其实你不是我女儿。”又像是想起了伤心往事,她幽幽的开口,“我是没有生育能力的!为什么,我没有生育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7天2万5千个字是个很艰巨的任务
59
59、真相(二)。。。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那个跟我生活了20年的人,秦柔走了,走的很慌乱,留下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个还没有被捂热的软椅上,目光涣散。
为什么她从没来像一个正常母亲一样关心过我,照顾过我,原来,原来,这就是答案,隐藏了20多年的答案。
滚烫的泪珠顺着面颊缓缓落下,那灼热的温度让我的呼吸紧致,一滴一滴,最终成股滑落,似乎我还能听见它掉落桌面碎了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刺耳。
你可以一句话“你不是我的女儿”将我和你20年的关系撇清,可是我不可以,我不能忘记我的记忆力充满了你的影子,曾经是你一直抱着我很认真的让我学会“妈妈”这个发音,曾经也是你与我一起躺在那张床上,你的软语讲诉着一个个我曾好奇过的童话,曾经也是你一直牵着我的手和爸爸走在如今已经被拆迁的游乐园的石子路上,曾经也是你在爸爸离开我们之后那么辛苦的撑起这个破碎的家。
即使绝望,你却依旧不停的努力工作,想着改善我们的伙食,即使冷漠,却依旧会的在我睡着时偷偷的跑进房间看我的被子有没有盖好。
无论是过去美好的,还是以后艰难的回忆,我都统统记得,我始终坚信我们是一家人,再大的风浪,再大的挫折,都拆不散我们血浓于水的亲情,可是,为何你都坚持了20年,却不能再坚持下去呢,哪怕你一直这样若即若离的对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如今一句“你不是我的女儿”生生的斩断了我最后的奢望,溺水的人终于失去了最后一口可以支撑自己的空气???
我不懂你们之间的恩怨纠葛,我只是想和正常人一样拥有一个爱自己的母亲,爱自己的父亲,你们去一个个残忍的亲手拧碎了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梦想,徒留我一个人苟延残喘,在孤独中挣扎,沉溺??????
空调的温度渐渐风干了我脸上的泪水,透过那闪光的落地玻璃窗,我仍然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两条明显的泪痕,蜿蜒在脸上。拿起一张纸巾,我轻轻的擦拭脸,一点一点抹去这些痛心的回忆的痕迹,以及眼角那仍然还在滚动的泪花,一点,一点的擦去,直到整张脸又现整洁。
团起手中的纸巾,我弯起一个我自以为灿烂的笑容,如果这就是生活,那么无论结果多么残酷,我选择接受不是妥协,右手一抛,那沾满了泪水的纸巾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最终落入了身旁的一个同样孤独的垃圾桶。
推开门,楼了楼领口的衣服,冷风凛冽的刮着面孔,我却依旧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因为心已经千疮百孔,这点痛又算得什么。站直了身体,眯着双眼看着马路对面突然见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李墨千穿过马路缓缓像我走来,手中那个棕灰色的文件袋子很显眼。我呆呆的不想动,就这么一直看着他走过斑马线,一步一步的靠近我。
转过身子,我示意他边走边说,“找我什么事?”冷冷的语调中没有平时的客套,我想自从我开始知道他是顾辛月的儿子,我与他本来就无需多少客套。
《郁然的拼音》第6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