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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疯起来的时候,精力是无限旺盛的,俩嫩娃娃抓累了猫猫,也不乖乖地歇着,纷纷鼓着巴掌让南姗表演踢毽子,南芙很大力地给南姗脸上涂脂抹粉:“我姑姑踢毽子可厉害啦,一口气能踢好多个呢!”
萧清峥闪着星星眼:“真的么?”
南姗点点南芙的小脑袋,打商量道:“你这个小鬼头,姑姑陪你玩了这么久,现在渴得很,能不能让姑姑先喝口水歇一会啊。”
南芙眯眼笑的时候,也是甜萌甜萌的,细软着声音道:“好,那姑姑先喝水。”
看顾南芙的严嬷嬷,是睿王府的老人,她跟随萧清湘陪嫁到了南府,冷眼旁观了三年,这位二房里唯一的嫡出姑娘,自是南瑾夫妇掌上明珠一般的存在,除了略有些娇气,倒是挺懂事知礼,与自家郡主姑嫂关系处得也挺好,此刻见南姗在大人面前淘气可爱的像个孩子,在更小的孩子面前却装了一副大人模样,不由笑道:“姗小姐快坐着,歇歇腿脚吃些茶点。”
又蹲低身子,不着痕迹地搂抱住南芙的小腰,严嬷嬷轻声细语哄道:“小姐跑玩太久了,瞧这头上,都冒了汗,来,嬷嬷抱着擦擦,乖。”给南芙擦完一丁点细细的汗渍,催眠似的嗓音再哄道:“小姐的姑姑正在喝水,嬷嬷抱着小姐先玩一小会,等你姑姑喝好水了,嬷嬷再放你下来好不好?”
南芙挺喜欢严嬷嬷抱着她,又舒服又温暖,故而听话地偎进严嬷嬷怀里,糯声应道:“好。”
在南姗慢条斯理喝水吃点心的空档中,南芙已在严嬷嬷怀里呼呼大睡了,同样精神费过头的萧清峥也栽晕了大胖脑袋,严嬷嬷和徐嬷嬷相视一笑,对南姗告了辞,抱着俩睡着的小孩儿去屋里躺着,留了个大丫鬟供南姗随时差遣。
南姗拍了拍白嫩嫩的两只爪子,又拿绢帕细细拭了拭指尖,正准备让王府的丫鬟领她去找麻麻,那个名唤翠珠的丫鬟,却面色极难看地捂着肚子,似乎在忍受着折磨的样子,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南小姐,奴婢……奴婢兴许是吃坏了肚子,这会实在不舒服……”
噢,人有三急嘛,南姗对此人生一急,很是以己度人的理解,她的凤凰山一日游,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差点被体内的废水憋死,而这位姑娘吃坏肚子的状况,明显比她更火烧眉头,当即体贴放行道:“姐姐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会儿便是。”
翠珠忙道了谢,并嘱咐道:“王府大的很,很容易迷路,南小姐千万别乱走,奴婢很快就回来!”说完,就脚步甚是飞快地离去了,南姗看着翠珠的背影,暗道,活脱脱的凌波微步神技啊。
南姗此时所在的地方,已是睿王府的内苑,闲杂人等轻易进不来,南姗为了不给翠珠添麻烦,也不想自己没事惹麻烦,便又重新坐回石鼓凳,信守承诺地等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南姗老老实实地坐着嗑瓜子儿,一没爬树折花,二没乱扔垃圾,她剥的瓜子壳儿,都好好地躺在石桌上呢,那背后突然冒出的一道趾高气扬的声音是咋回事儿:“你是哪家的野丫头,竟跑这儿偷吃偷喝来了!”
你奶奶个腿儿!
谁!是!野!丫!头!
南姗默默扭过头,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站在身后,穿一身价值不菲的锦衣华服,长相倒也挺养眼,就是那脸上挂着的表情,特别不入眼,南姗敢打包票,这个嚣张的小屁孩,铁定不会写‘礼貌’这俩字。
睿王府从上到下的男主子,上至睿王爷萧元德+世子爷萧清悯,下到萧清临+萧清凌+萧清峥,南姗全部都识得,那这个能进入王府内苑的陌生小男孩,到底是啥身份,南姗正暗暗思索,那个小男孩已竖眉怒道:“耳朵聋啦么你!小爷在问你话呢!”
南姗蠢蠢欲动的手,挺想呼这臭小孩一巴掌,忍下,再神色自若地站起身,淡淡道:“我不是野丫头,也没有偷吃偷喝,我是正大光明地在这儿吃茶点。”
想是没料到南姗这般答话,那小男孩滚圆了眼珠子,一脸怒不可恕道:“你敢这样对小爷讲话!你知道小爷是谁么!”
南姗没兴趣请教他的尊姓大名,只赠他三个字:“不知道。”
那小男孩明显又被噎了一下,红着白脖子,粗着大嗓门自报家门:“小爷是睿王爷的亲外甥儿!”
南姗‘噢’了一声,道:“你姓钱?”之前钱家是被迁出了京城,但耐不住钱太后的各种折腾,钱家子孙的某些根苗,好歹又被挪回了几棵。
钱小公子一扬下巴颌儿,骄傲无比道:“正是!”说着,眼珠子骨碌一打转,又盛气凌人道:“瞧你这模样穿着,也不像王府里的小丫头,你到底是谁?给小爷报上名来!”
……
宋江,江湖人称‘及时雨’,南姗这会儿想把这个称号,真诚地赠送给萧清凌。
古代富贵家的小女孩儿,不兴生气就张口骂人,会被笑话很没教养,这姓钱的臭小子狗眼看人,南姗挺想女汉子一般,对这死小孩儿拍案而起,怒颜相向,但素,理智尚存的南姗,知道此举大大不妥,正要以柔克刚糊弄过去,这个时候,萧清凌的声音冒了出来,并且是火冒三丈的语气。
“钱世仁,你要脸不要!你在自个家里,耍威风逞能耐也就罢了,如今还摆架子,摆到我家里来了!谁允许你闯来这内苑的!你到底懂不懂规矩!”
被突然横空出世的表哥萧清凌,狠狠下了面子,钱世仁梗着脖子,忿然道:“我不过逛逛园子而已,表哥何必发这么大火!”
萧清凌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个头骨架却比同龄的男孩结实许多,浓眉大眼,英姿勃勃,此时沉着脸走过来,散发着一身的逼人贵气,隔在南姗与钱世仁中间,怒道:“知道我发火,还不赶快离开!”见钱世仁还僵着双脚不动弹,萧清凌冷哼一声,开始撸着卷起袖子:“怎么,还想让我再打你一顿!”
钱世仁变了变脸色,想是又记起萧清凌拳头的厉害,好汉不吃眼前亏地灰溜溜窜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败阵势的跑了,南姗上前一步,对胜利的勇者有礼地福了一福,接着后怕的拍拍小胸口,一脸庆幸道:“那位钱公子好大的脾气,吓死我了,幸好有清凌哥哥解围。”
见南姗知恩言谢,萧清凌很满意地颔首,忽而又板起脸:“你怎么一人在这,也没有丫头跟着?”
南姗摇了摇头,道:“翠珠姐姐肚子不舒服,我在这里等她呢。”
萧清凌又冷哼一声,很不悦道:“她好大的架子,竟让主子等她一个做奴才的!”
南姗十分讨厌所谓主子的‘迁怒之气’和‘株连之罚’,忙道:“身体不舒服,做事自然不能全心尽力,我前段日子牙难受的时候,不想学绣花,也不想练字,可烦呢。”并转移话题道:“清凌哥哥不是在前头待客么,怎么来了这里?”
《人生就是一场二人传 北小端》第9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