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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严峻调整着位置,让自己更舒服些:“什么妹喜啊夏桀的?”
“那个,桀纣,你知不知道?中国历史上最凶残最荒淫无耻的王。那个桀,有一个宠妃,叫妹喜。那女人喜欢听裂帛的声音,就是把丝绸撕坏的声音。桀呢,就弄了好多的丝绸让人撕给他听。”
“哦。”严峻有些迷糊。事实上,他有些困了,眼睛有点儿睁不开。而且,他也没有搞清楚邵梓维到底在说什么。
“还有啊,《红楼梦》里的晴雯说她喜欢听撕扇子的声音,贾宝玉就把别人的扇子抢了给她去撕。你也很有古人之风啊。”
严峻彻底迷糊了。这是哪跟哪儿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便说:“我不知道那些。我的意思是啊,这些料子虽然很贵,不过并不要钱的。”
“别人送的?那也要钱啊,毕竟是份礼呢。”
“不是,是做贴牌的服装剩下的料子。”
“做贴牌?哦,是不是阿迪,还是耐克?”
“都不是,是女装,嗯,美国的一个牌子,你不知道,不在国内卖的,在欧美的一些国家。”
“你们挺厉害的嘛,居然做出口的生意?”
“啊,那不算什么,中国的劳动力便宜嘛。他们赚大头,我们赚小头。利润并不可观,不过是固定的生意。他们给设计,给面料,管销售,我们只管加工。说个笑话啊,我有个朋友去美国,买了一大堆名牌服饰,回来后才发现,全部都是中国制造,要不是香港,台湾,还有马来西亚的,就是没有美国的。呵呵。”
邵梓维也知道这个,别说衣服,就是玩具啊,甚至什么电子产品啊,中国制造的,已经遍及全世界了。说起来,不过是把中国人当作苦力,也没有什么好自豪的。
严峻仰起头,鼻子蹭邵梓维的下巴,哼哼唧唧地说:“晚上睡这里好不好?明天我送你去上学。”
邵梓维之所以东拉西扯,就是因为情欲过后,尴尬来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会跟严峻互帮互助。虽然对同志并不反感,可是也没有什么兴趣不是?这个严峻,虽然长得也不错,啊,在自己面前娇小可爱。可是毕竟是个男的,自己搂着他,还挺来劲。
如果因为爱,不计较性别,那倒算了。偏偏自己跟这个男人,别说爱,好感都有限得很,压根就没有想到要跟这个人怎么怎么样。是这个家伙,设置陷阱,一步一步把自己引到坑底。这坑底,风光还是不错,可是以后要爬上来,就不容易了。
严峻见邵梓维脸上阴晴圆缺,突然想起了一个词,“激烈的思想斗争。”这家伙,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呢。
严峻也不着急,看了看凌乱的乒乓球台,微微叹息,着手将散乱的料子折叠好——无论有没有沾上体液,都需要清洗。邵梓维穿来的衣服掉在地上,拿起来抖了抖,看了看,还算好,没有弄上两个人喷发出来的东西,在椅子上搭好,又拉开窗帘,清凉的风吹了进来,他舒服地打了个寒颤,掉过头对仍在沉思的邵梓维说:“我先下去洗个澡。无论今晚你留不留下,也得洗个澡吧。不要出大门了,这儿有一个楼梯可以下去,到我的卧室。”
邵梓维一看,他以为是更衣室的那个房间不过是一个楼梯的出口,点点头,又顾自沉思去了。
严峻将很少使用的浴缸装满了热水,自己先洗了个澡,然后躺在浴缸里面,伸展身体,也陷入了沉思。
男人,果然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尤其是无所谓和无所畏惧的男人。跟邵梓维有了肌肤相亲,虽然没有做到最后,毕竟也是两个男人在排解欲望了,对那个孩子的冲击,肯定非同小可。那么,建议他留下来睡觉,那孩子会怎么想?害怕?逃避?还是来者不拒?
严峻知道自己的有利条件。大方,自不必说。也没有哭着喊着要将来。逼一步,又松一松缰绳,没有给他压力。只是不知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就如自己所想的,玩一玩无所谓,只要别太较真就好?
那个孩子,山西的,大三了,在长沙也不过就一年半载的样子。听他和希岚说话,似乎他对读研究生没有什么兴趣。那么毕业找工作,多半还是会回北方去,留在长沙的几率很小。那样,分手,也比较容易。以后天各一方,谁也见不着谁,也不会尴尬。
楼上的邵梓维继续摆着思考者的姿势,仍在思考。怎奈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头绪都解不开。只觉得那男人,看上去是温和的老好人,实际上,一肚子的坏水,一肚子的计谋,居然把自己绕进去了。然后,哈,提出一个要求,也不解释,也不说明,自顾自地洗澡去了,把自己撂下来考虑这么艰深的问题。
作为一个工科生,邵梓维不擅长,也不喜欢感情用事,他有的是逻辑推理的能力。那么,整个与严峻认识相识相处的过程滤过一遍以后,他得出了这么个结论。在轮滑时的偶遇,使严峻一眼就看中了自己——不是希岚,是自己。然后,以做模特为幌子,以钱和什么为诱饵,让自己上钩,顺其自然地就这么上床,然后要求自己在这儿睡。然后,自己就果然上钩了。
钱,自己当然需要,不过没有,也活得下去。这一点和希岚一样。那个充当诱饵的什么,让自己不防备的什么,让自己脱了衣服和他抱在一起的什么,到底是什么呢?他温和的态度?可口的饭菜?量身定做的衣服?还是天真可爱的严致昭?
邵梓维咬牙切齿地想起了严致昭。因为那个小子,他一直以为严峻是对希岚有兴趣。如果是同志,怎么可能有这么个儿子?结了婚,生了子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对男人有兴趣?
邵梓维无语长叹。这个社会,真是复杂了。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些传闻和说明,似乎中国的同志还基本上是地下工作者,以结婚生子作为掩饰的,不可胜数。没想到,自己就碰到了一个。
那么,这个男人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又想起了晚上在街上遇到的那个陌生男人。自己的责问,引起了那男人无限的委屈:“怎么可能会把你当作女人?你是地地道道的男人啊!好男人的男人啊!女人看了心动,同志看了情动的男人啊!无论是男是女都想把你弄到手的男人啊!”
那么,严峻对自己的设计,不过因为自己是很man的男人了。有家,嗯,虽然离婚了,毕竟还是有家。有家,有事业,有钱,有成就的男人,偏偏喜欢男人的男人,忍不住情欲的冲动,要找一个暖床的男人,最好是没有什么感情,却是很有欲望的男人,上手容易,放手也容易的男人——咦,那不就是我吗?
不过,我看上去就是一个很容易上手,然后很容易分手的男人吗?
邵梓维满头黑线地想着,似乎,他就是这样的男人。
第14章
得出结论,并因此很郁闷的邵梓维沿着旋转楼梯下了楼,果然就直接进到了严峻的卧室。卧室里并没有人,洗手间开着灯,那么那个人在洗澡了。
《枷锁境界有几道枷锁》第1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