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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莲子笑说:“你的部下调教的很好。”
廖忠平说:“我不是给你发过短信解释过今天不能去你那的理由了。”
刘莲子说:“所以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现在看来你果真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么第一次就诊我们就在你办公室里进行吧。反正对我来说地点不是问题。”她不请自座,在廖忠平办公桌对面搬了把椅子坐下,脸上摆出一个心理医生认真聆听的可靠表情。
“好吧,我们可以开始了。”
廖忠平说:“莲子,我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不过其实我没有任何心理问题。”
刘莲子打开随身带着的记录本,“我不是仅仅站在个人的立场对你表示关心,我是代表组织对你进行治疗。你有没有心理问题不是你决定的。”
廖忠平无奈地咋舌,“这就是组织生活的不便——好吧,刘医生,我下次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会按时去你那里赴诊,今天可以请你先回去吗?”
刘莲子说:“我相信你今后不会爽约,反正我总会找到你——不过今天我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妨开始。”
在强势空降的心理医生面前,廖忠平不得不退步,叹气,“那么抓紧时间吧。我那两个办事员不该在开封菜呆太久。”
刘莲子点头,放缓了语气说:“你不要对心理治疗有太大抵触——你在工作的时候也会运用到心理战,但是我和你的关系完全是不同的,我是你的医生,不是来逼供的,你可以信任我。”
廖忠平无动于衷地点点头,“我对你的信任就像对领导的信任一样。”
刘莲子说:“听你的话,我觉得你对领导似乎有意见?”
廖忠平说:“我没那么说。”
刘莲子说:“忠平,你真的可以信任我,就算你在我面前说首长们的坏话,我保证这些话也不会出了这个办公室。”她信誓旦旦。
廖忠平似乎在思考,然后说:“那好吧,既然你非要问不可——我认为首长们对我的评价在不断下降。认为我越来越不好控制,他们也许对我的去留处置的意见上产生了分歧。我本来想借这个机会自请出京过过清净半退休的生活,可是首长们似乎还是不放心——刚才那两个人你也看到了,其实那是我的镇魂兽,其中至少有一个人直接对上面首长汇报我的行踪动向。最近欧洲绿色通道泄密的事件让我的信任度再度降低,我其实是头号被怀疑对象,所以到后来他们不敢让我再继续碰那个案子。”他娓娓道来,“所以你看,我正在逐渐失去上面对我的信任,被边缘化,成为弃子。”
刘莲子看着他,过了一分钟,“这是你的想法——那我的出现意味着什么?首长们也许对你的某些方面感到不满和惋惜,但是没想过要抛弃你,否则不会让我来帮助处理你的问题。”
廖忠平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在首长面前我听到的说法是:刘医生你自请为我医治。你是C首长的侄女,在他面前颇有点影响力。至于你的想法,”他顿了下,“或者你想研究一个疑难课题,又或者——你还对我有感情,不管怎么样我大概会让你失望,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会得到。”
刘莲子气得站起来,然而随即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该被几句话激怒,于是镇定一番说:“既然你开诚布公,我也说下我的来意——我确实对你的事情十分在意。当初——”
廖忠平扬手打住她的话头,“没什么当初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我不想提那么久的事。”
刘莲子略笑了笑,“你有病——这件事首长们知道,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你也知道。大家甚至都知道你的病根在哪里,但是这么多年来你固执地逃避。事实上从案件事情后你就成了逃兵,虽然身体上你还在这里,但是精神上你早已经逃走了——忠平,你曾经是我认为最坚强勇敢的战士,没想到你脆弱到几乎崩溃。你让很多人失望……包括我。本来我们已经有了婚约的……”
廖忠平说:“没能娶你我很抱歉。不过过去的真的过去了,现在的我更加不适合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我配不上你。你还是放下吧。”
刘莲子冷笑一声,“不要自作多情了。现在的你只是我的病人而已,我帮你,也只是在帮自己而已——你以为受到当年那件事冲击而深受其苦的人就只有你一个?!我就是因为想彻底放下,所以才会想要解开你的心结,然后是我自己的——忠平,请你帮帮你自己……也帮帮我。”
廖忠平不得不动容了,他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过了半晌,才慢慢说:“时间是不可逆的。我们无法回到过去纠正错误,只能永远生活在无数错误的影响里……所以我认为你做的事情没有必要。”
刘莲子苦笑摇头,“那如果夜泊没有死你又会怎样?”
廖忠平猛地盯住她,“不要说这种话。”
刘莲子说:“你难道就一点想法没有?毕竟我们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廖忠平提高音调大声说:“可是他在我们——你、我面前掉下去了!那种高度没可能生还!”
刘莲子反倒更加沉稳,自顾自地设问:“当你听说欧洲那边绿色通道被动用的时候,这种可能性就更大,你心里希望他死还是活?”
廖忠平火了,拍桌大吼:“他早就死了!七年前死了!你现在要干什么?!”
刘莲子说:“你很奇怪——你希望他死?明明他的死让你一蹶不振,但是为什么你不希望他活下来?”
廖忠平的手微微发抖,动了杀意,他办公桌下就有超过三把枪,即便不用枪他也可以在三秒钟内让这个女人彻底收声……当然,这是行不通的,并且他为自己的念头而吃惊,猛地惊醒,冷静下来。
他瞬间泄了气,意识到自己中了她的圈套,干脆不语。
刘莲子得寸进尺,继续说:“听说你收养了夜泊的遗腹子。说说那孩子的事吧。”
廖忠平疲倦地向后靠在椅背上,苦笑,“你就饶了我吧。”
刘莲子咄咄逼人,直接说:“难道你收养孩子的动机没有一星半点是出于内心对夜泊死亡的怀疑?你是不是想着,只要他没有死,只要他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孩子,总有一天会找来,到时候你们也许会再见。”
廖忠平平静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收养那孩子只是出于对战死沙场同袍的愧疚——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承认对夜泊有愧疚。难道你就没有吗?——毕竟他是为了救你而死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不会掉下去。”
刘莲子脸色苍白僵在那里,半晌,缓过来,面色悲哀,“你终于亲口承认了——所以你从那以来一直恨着我。”
廖忠平说:“你既然是专业人士就该好好听人说话,我说,我和你一样对他有愧疚,如果当时是你死,我同样会愧疚,如果你有这样一个孩子需要照顾,我也会领养。不要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
《女杀手的窘迫番外》第5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