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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光躲闪很久,终于非常不情愿地望向钱唐的眼睛,以为又要跟我说什么话。但钱唐只是捧着我的脸,开始温柔但激烈地吻我。后来我便胡乱抱住他的肩膀,让他轻柔地带着我飞上去,飞到看不见所有空虚和黑暗的地方的尽头。
等我回过神,发现自己正趴在他胸口。只有听他稳定的心跳声音,才觉得安定下来。感觉对世界的偏执看法产生了变化。现在看别人开心的时候替他们开心。开心真不容易,希望全人类能开心的时候多开心。别人要告白,就让他们去告吧!
“现在困不困?”钱唐吻着我。
我困,但我不准钱唐让我睡。
于是那天我没巴巴地去周教授的丑脸前报道,一直都跟钱唐亲热和聊天。平常我俩聊的东西特别没营养的,黄片啊、电影啊、八卦啊、命案啊、赚钱啊、都是吃喝玩乐围绕低俗的东西,不然就是彼此向彼此炫耀,再吵吵架。但那天,钱唐主动跟我说了很多自己曾经的经历,他去过的地方,我对钱唐初出社会的经验很感兴趣。
钱唐告诉我最初当编剧的时候,也是靠熬着。投资方坐在桌子对面一条一条逼着他改剧本,三十万的剧本改了一周多,面目全非。这么熬了四年,当时钱唐也单纯,觉得成为行业内最畅销的编剧,便能跟最优秀的导演和演员对话。但最后,编剧主业赚不了真正的钱,反而是从事编剧时遇到的很多机会,成就了他。
“其实,”他淡淡地说,“如果你真正想做什么事,不必很守规矩。那些只想沿着』正确』轨道走的人最终落得偏安一隅,成不了任何大事。”
救命!我从小就这么想的,简直是狂点头。是的,我宁肯头破血流也不能抽抽缩缩活成虫子。
于是再打起精神琢磨了会自己的前途。明年毕业,我觉得自己职业方向定了,应该往诉讼律师方向走,但初级工作职位从哪做还在思索。一方面,我想试着去见识更大的世界。一方面,我想努力试着让自己的存在让世界变得不那么恶心一点点。
钱唐沉默片刻,突然笑着说。“Do,ordonot,thereisnotry。”
这人真没劲!我不耐烦地翻了个大白眼:“好了好了,我也陪你看过星战好吗!还有,谁教你现在跟我蹦跶英语的,说着说着中文说英语,你懂不懂礼貌啊!”
他又把我身子掰过来:“那再礼貌一次,我们就让你睡觉好吗?”
事实证明。表面看上去酷毙的人,都可能只是个苦逼。尤其是一女的,那要是诚心墨迹那是真让人受不了,就像是放了三天的面膜纸一样,油腻,黏。我反正就是这么对钱唐的,这么熬到下午四点多才实在撑不住。
我很模糊地想到钱唐明天早晨就要走了,心里的那忧伤很浅也很淡,在心上简直淡出个鸟。而闭上眼睛前看到的景色,是夕阳落在窗户边沿成为粉红色。
这样就睡得特别不踏实,总梦到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两三个小时后突然醒过来再心神不安地做着更古怪的梦睡过去。隐隐约约的,好像感觉钱唐用手摸了摸我脸颊,再转身带门出去。
我意识已经渐渐清醒起来,在黑暗里抓起他摆在床头柜的表一看。居然都晚上十一点多了。猝不及防地,我脑海里只浮现出沙琪玛的身影。
再独自在床上磨蹭了片刻,随便套了件衣服光腿下楼准备去零食柜翻点东西。
现在家里已经开了地暖,地板光脚踩上去不冷。我依旧迷迷瞪瞪的,走路很慢很轻。下了一半楼梯。看到钱唐在一层只开了壁灯,正独自站在厨房中央给自己倒酒。我正揉着眼睛,也发现他居然倒了两杯酒。
呃,难道另一杯是想给我喝的?
估计确实没睡醒,忍不住回忆起自己唯一主动看过的古典小说,武大郎和潘金莲传奇爱情故事的。假如钱唐想倒毒酒给我,估计我知情后还是会喝的。主要嘴太馋,搞不好兴奋起来还能把钱唐自己的那杯酒也夺过来顺便一起喝了。
我自己这呆呆地站在原地,胡思乱想。而钱唐不紧不慢地倒完酒后,居然没往楼上来,反而他是拿着两个杯子朝大门外方向走去。而在路过客厅沙发时候,钱唐把懒洋洋地脑残赶下去,顺手牵起它趴着的抱枕夹在自己的胳膊下,继续往外走。
我心中很奇怪,于是也跟着他后面。
钱唐走出门,我打着哈欠也刚想推门走出去。手还摸着着铜门光滑的把手时,听到一个温婉地女声响起。那声音距离我非常近,简直就隔着门响起来。
“谢谢。”
第140章404
谁?谁?谁!我皱眉,透过虚掩的门缝向外看去。这深更半夜的,也就我家门口还亮着小灯。钱唐正和另一个年轻女人并排坐在家门口前最上层的台阶,两人中间就隔着他刚从厨房拿的两杯酒。
“你家大门是不是换啦,小王导亲自开车撞的?真有意思。”那女人接过酒杯后接着说,她语调很淡,但声音非常动听,充满南方特色的委婉的普通话,隐隐有点熟悉。
钱唐没有搭腔,专心玩着那靠垫。
女人手间火光一闪,在自己唇边点燃了一根香烟,再特别自来熟地递给钱唐。而他居然也欣然接了。
“阿唐,风采依旧啊。记得小时候,你说也不说就从小学转走,班里有个女生知道后直接从三楼跳下来骨折吗?前不久,我去丹麦时见到她啦。人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却还牢牢记得你。你国内的电视剧,人家集集不落下的观看购买。我问她要不要联系你,她说不敢呢。”
“细细,”钱唐打断她,语气很温和,“今晚你非要见我,有要紧事想说?”
我这种稀巴烂的破脑子!直到钱唐叫出这名字,猛然想起这女的是谁了,虽然她依旧背对着我,只在寒风中露着大半个部分的后背。但之前我是见过她的,这就是那个浙江的梁细细!
家门口的灯光是黄色,因此照得她那柔顺的头发更亮光闪闪。此刻,梁细细轻言慢语地继续:“找你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你临死之前,当然要见见你。”
我一下子就皱起眉头,但钱唐听了这话居然不生气。他甚至还低声笑了笑,举起酒杯和她轻轻碰了一下。
这大冷天,两人很闲适镇定地席地坐在台阶上喝酒、抽烟,聊天,彻底的狗男女姿态。只剩下我在门后面,被这突如其来的恶心事气得鼻子都歪了。好愤怒,手会抖的那种愤怒感。不止是向来幽灵般的梁细细居然深更半夜地摸来找钱唐,钱唐明天都要走了,她就不能说点好话,祝福下,再假装拿个人参之类的补品礼盒来吗?
这俩人还不知道我在后面,依旧特别亲密地聊大天呢。
钱唐耐心问了几句梁细细的近况,绝口不提自己。反而是梁细细笑吟吟地问:“你也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得病这事的?”
他不动声色地“哦”了句。梁细细简直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得,说:“放心,你瞒天过海的本领那么大,得病这事没外传。而我还没有把这事告诉姆妈。”
《浮生若梦电影》第18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