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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直到吉娜和维娜带着众人闯了进来,含香在看到乾隆扫过她的眼神时,忽然感觉到怕了,那是一种毫无温度的,看将死之人的眼神,顾不得别的,含香挣扎下床,一头扑进硬挤进来的紫薇和小燕子怀里,瑟瑟发抖。
紫薇连忙紧紧搂住她,“含香,别怕,别怕,没事,我们来了!”
小燕子佯装大怒,“十二阿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太可怕了,小小年纪就敢干这种事!皇阿玛,你要给含香做主,还她一个公道,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此话一出,顿时就有几人给她白眼,永瑆挤在后面,不过那白眼给得最大,暗道小看这几人了,竟然敢在皇阿玛眼皮子底下搞这么一出闹剧。不过也不要紧,以皇阿玛对十二弟的宠爱,应该不会为了这么个女人生气的,就是今天这场面搞得面子上有些不太好看。
最好就是顺势把含香给了永璂,将事情敷衍过去,等过后仔细一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便宜了那女人,什么都不是,年纪辈分也配不上,竟然有福气跟了小十二。
永瑆的心思缜密,眼光又毒,推断事情向来是八九不离十的,不想这次料事十分之不准,被他认为应该不会生气的乾隆这时都快气炸了。
沉声道,“永璂,这是怎么一回事?节庆大宴之际,你这是干的什么勾当!”
永璂刚扶着脑袋下地站稳了,他闻了一些曼陀罗香,剂量不大,不过这时刚醒过来,还有点晕晕乎乎,不太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忽听乾隆劈头问了这么一句,一时答不上来,“我,儿臣,没干什么啊…就是有个女人,香喷喷的,我头晕,就扶着她,嗯,好像还抱了抱……”
乾隆只觉得自己的怒气再也压不住,抬手一掌扇了过去。
他这一巴掌打下去,永璂没声音了,周围也立刻全部噤声,陛下虽威严,但是几乎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打过人的时候,这恐怕真是气大发了,众人一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永璂脸上火辣辣的,脑子倒是被打清醒了不少,自己这是被人陷害了,这样小打小闹,用个没分量的宫女来陷害自己,一看就是漱芳斋那几人的杰作。只是……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皇阿玛竟然为了个宫女发这么大火,难道他因为今晚的惊艳一舞就又动心了,结果还没得手呢却发现被自己给占了先,所以生气?
心里有个声音在条理分明地分析局势:被这么多人一起看到自己形象暧昧地和这女人在一起,皇上就是再钟意也不能要了,加上乾隆最近都是最宠自己的,偏自己当众闹出这么一幕丢人的事情,估计是失望加生气,皇阿玛这次是真的动怒了,赶紧跪下请罪,好好解释,就算一时解释不清也得尽力,这么多人围在这儿,事情可不能再闹大了。
永璂是个很冷静自持的人,以前碰到什么大事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处理的,表面上没什么,心里仔仔细细地滤一遍,然后该怎么做就有计较了。所以纪师傅总夸他胸怀大度,荣辱不惊,其实他就是遇事非常地冷静罢了。
心里想得很明白,奈何这次他自己向来十分放心的自制力不知为何,消失无踪了,心中在大声叫,赶快跪下请罪,赶快跪下请罪!偏偏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听使唤的。
浅显点说,永璂也被那巴掌气得要命,做事开始冲动了。挺直地站在那里,嘴里冒出来的话语气冰凉,“皇阿玛生气了?您就为这么个女人生儿臣的气?那儿臣没什么好说的,阿玛您自己看着办吧!”
他这几句话说得很轻,语气又冷,幸亏周围人都不敢开口,一片鸦雀无声,所以大家都能听得清楚。
乾隆一巴掌甩出去就后悔了,眼看着儿子那白里透红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被打的那一边又慢慢地红肿起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等听到永璂冷冷地质问他怎么竟能为了这么个女人生气时,张一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心道是啊,怎么能因为这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和宝贝儿子发脾气呢,可是他又确实是很生气的。
永璂瞪了乾隆半天,看他不说话,干脆无礼到底,一甩袖子,排开众人就走了,出得门来就听到乾隆在身后怒道,“永璂,你回来。”
脚下不停,心想我才不回来,反正已经当众顶撞陛下了,被人抓回去和自己走回去的效果也差不多,还不如硬气点呢,结果众人谁也不敢拦他。
高无庸审时度势,决定在这个关键时刻自己可不能枉做了恶人,人家两父子,床头打架床尾和,过几天肯定能和好,自己这会儿去得罪十二阿哥肯定是个划不来的赔本买卖,因此向陛下的众随从轻轻摆摆手不让他们动,于是大家一起眼睁睁地看着十二阿哥自己干了坏事还理直气壮地顶了乾隆一通后,连礼数都没有了,直接甩手走人。
留下的众人一起面面相觑,均想这是怎么回事啊?小燕子瞪了半天眼睛,终于忍不住叫道,“皇阿玛,他这么无礼,您怎么就这样放他走了!含香可……”
乾隆怒道,“小燕子,你给朕闭嘴!”看看紫薇抱着的含香,一口恶气总算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把这女子带下去,看管起来,赐,…正月之后赐白绫。”
紫薇大惊,“皇阿玛,含香她是无辜的,她是受害的人啊!”
乾隆看她一眼,紫薇被那眼神所震慑,立时噤声。这次高无庸反应甚快,一挥手,立刻有两个内侍上来将含香带走。
永璂本以为会有人出来把他抓回去,谁知竟是没人拦,顺顺利利地走了出来,在外面撞到了正赶来的云朵和小蓝子,带着两人就直接回阿哥所了。
静下来之后自己想想也有点诧异,怎么这次脾气竟这么大,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那一位可是皇帝陛下,给他打一巴掌就打一巴掌呗,又死不了人,最多疼两天,以前被打板子罚跪什么的不是也得挨着吗。
不禁苦笑,自己一直小心翼翼,不敢稍有差错,牢牢地记着君臣之仪,不断地告诉自己,那个人先是陛下然后才是父皇。可还是不一样了。
以前乾隆虽说名义上是他的父皇,其实他们很少接触,就像是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那个不认识的人比他权势大得多,被打骂欺负了,他只能自认倒霉。
如今不同,他们是最亲近的人,那个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对他嘘寒问暖,呵护备至的人;是为了陪他读书就可以不去后宫的人;是怕吵醒他就硬能把一个姿势保持一夜的人……是,是他最亲近的人。
悚然一惊,什么时候他皇阿玛在他的心中已经变得如此重要了,甚至都要超过了皇额娘?想想又觉得也不能说是超过,而是另外一种重要。皇后是他的额娘,永璂想到皇后时是满怀的亲切,甚至还会有点不放心。想到乾隆时是一种十分安全又放松的感觉,所以才敢那样当众顶撞他,其实内心深处是相信肯定不会有事,皇阿玛肯定不舍得把自己怎么样。
《还珠之锦瑟华年》第7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