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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石婶在外面轻轻地敲了下门,“饭做好了,你们出来吃吧?”
“来了来了,我都饿死了!”我拉着姜卓就往外走,姜卓笑道,“看来我还是没有口福吃到娘子亲自做的东西。娘子,我们现在是寄住在别人家,你怎么也得帮着石婶做点饭什么的,报答一下吧?”
我眉毛一横,“这么本事,你来做做看呀,我就不信你会!”
他笑着摇了摇头,搂着我向主屋走去,“你有理,你有理,你永远都是有理的。”
四菜一汤,虽然清淡,我吃起来,却比珍馐佳肴要香。想我还在西地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山水之间有一所小屋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亩良田,几树桑葚,生活就可以平淡而富足。此刻,听到石叔和姜卓欢快地谈笑,看到石婶不断地给我们夹菜,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久违的感动。那是平凡人家才能有的感情,说说琐事,斗斗嘴,担心柴米油盐,为生计奔忙,平凡却又幸福,渺小却又充实。
“说起来,朝廷颁布了还农令,不知道这边有没有收到消息?”我一时兴起,问石叔。
石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实话,朝廷的政令最多到达州府,各州府怎么做,是各州府的事情,天家从来不管。就算知府是好的知府,可手底下的人办了什么事,他们也无法一一过问。还农令是好事,可我估计,跟上次那些孤幼院一样,最后也会因为种种原因,不了了之。”
“怎么?孤幼院的事情,没有办成?户部不是早就下达政令了吗!”我大为震惊,马上丢了筷子,追问起来。
石叔读过书,平时也热心政事,听到我问,也认真地回答起来,“朝廷有御史台监察百官,但御史台监察的是朝官,下面的官吏根本都管不到。而且朝廷每年只派一个监察御史巡查政绩,各州府那么多官吏,一个监察御史怎么可能查的完?州府郡县的官吏根本没有人监督,所以隔壁涵谷府的无冶县令才一换再换,还好出了个毕守一啊。可昊天能有几个无冶县?有几个甘心到穷苦的地方,兢兢业业为民的好官?少啊!”
灯火中,我看到姜卓虽然仍不动声色地吃饭,但眼睛里的神色已经不同于寻常。他脑中所想的,心中所计较的,永远比我更深更多,其实他就像一本我读不完的书,一幅我看不懂的画,是一个高深的人。虽然我对他动机不纯的猜忌又多了几分,但好歹这些小插曲没有影响我们纵情于山水田园的热情。
人的一生,总为这样那样的包袱所累,总有这样那样的责任去担当,还要为了诸多的事情去奔忙。我知道现在的时间,是姜卓偷来的。既然是忙里偷闲,自然要把以后不能再拥有的时光,好好地拥有。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亲很关心姜王跟叶妃拥抱的问题,烟就在这里官方解释一下。看在阿宝眼里,那是相拥,其实是叶妃主动扑向姜卓的,然后阿宝看见的时候,就变成了两个人拥抱。因为是第一人称,很多事情,都不能在正文包括番外里面一一交代清楚,大家有什么疑问,烟只能这样回答一下。这样的解释烟没写在文里面,因为如果让姜王去解释,我没有,我没有,是她主动扑上来的,就会觉得有点奇怪,姜王有姜王的骄傲和他说话的方式。看到有亲说,不能接受姜卓的解释,其实姜王要说的内容也很明白,就是我爱你,所以你要信任我。
以上。
还有啊,又看到有亲说,要完结了。本文是快完结了,但不是现在,看卷标也明白了撒,下卷(中),还有最后一卷,是吧。话说,你们这么盼着某烟完结,让某烟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关于番外的问题,你们投票吧……或者全部归结到最后,因为这一章已经有一篇夜夜的番外了……目前为止,聂聂的呼声最高,问题是,乃们想要看什么?具体内容?
田园(四)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中用到的背景乐,不喜欢可以无视。(按那个暂停键就好了。)
这一生,我见过最多的山是泰雅雪山,那片生我养我的净土,时时入到我梦里来。而我憧憬最多的山,是夜朝夕笔下的望山,也许那山只是经由夜朝夕的手,寥寥数语,就有了满满的诱惑力。当我跟姜卓牵着手,走在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上的时候,我体会了一种不同于泰雅和望山的美丽。我知道世间万物不可能都有倾国倾城之色,人也好,景也好,最重要的是有不同于别处的特性,那么平凡或者说安谧,也是种美。
远处朝阳染遍了天边的云彩,那是一条金黄的绸缎,是神女遗落在凡间的腰带。白云像层叠的松软棉絮,一直从天边延伸至我们的头顶。我们俯瞰山脚下的农舍,像一个星罗密布的棋局,耕牛行走在阡陌之上,牧童的笛声悠扬。
和煦的暖风把山色吹扬起来,飘飞的蒲公英像纷繁的心绪。我们谁都不想讲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边,仿佛时光会随着我们的驻足凝望而停转。
我叹息,“我看到泥鳅催你的公文了。”
他侧头看我,小小的蒲公英掠过他的脸颊,“啊,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了娘子。我跟明皇约定在这里碰面,大军已经在东部集结了。”
“在这里?!”我跳了起来。姜卓抚了抚我的头发,“别紧张,只是彩云涧要举行一个篝火晚会,明皇久仰昊天的民风,听闻我携妻在这里忙里偷闲,就来共襄盛举。”
我心里还是不快,“你还真的是大方!干嘛不直接把我送去和国小住几日?你明知道,明知道……!”明知道他曾经是我刻骨铭心的爱人。我心里狠狠地补了一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眼睛中的自信和了然不知源于何处,但他仿佛就是笃定了我是他用笼子关得住的金丝雀儿,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姜卓采了一朵叫不上名字的小花,插在我的发髻上,“很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花真美。”
“姜卓!”我扑上去打他,他开怀大笑,“娘子莫气,为夫只是玩笑,当然是人比花娇啊。娘子,回答为夫一个问题可否?”
我点了点头,“当然。”
“你认为为夫对阿七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
我想了想答道,“相公这个问题好难,但妾还是尽力回答一下。我觉得并不仅仅是你说的敬爱那么简单,那是一种想要那个人守护在你身边,跟你一辈子不分开的占有欲,就像……泥鳅对石头一样。我想不能很单纯地用友情,亲情,爱情的任何一个方面去诠释那种感情,因为它是圣洁的,神秘的,甚至是敏感的。爹爹选了娘之后,你很难过对不对?因为那种专属于你的感觉受到了破坏,当爹再也无法以你们预想的方式存在于你的生命里之后,你只能学着去适应。不是把他当成你的阿七,而仅仅是,别人的阿七,你记忆中的阿七,以及现实中的尚德王。”
《锦绣皇妃》第19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