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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何牧横了他一眼,说,“谁愿意天天见你。”
两个人吃完了并肩走到车站,这个地方里何牧家很远,两人上了公交车找了最后的一排双人座坐下,关洛看没人注意抻头在何牧脸上亲了一下,何牧拿肘狠狠地拐他,瞪了他一眼,底下却抓过关洛的手来握着,扭头看窗外,自己嘿嘿地傻笑。阳光透过玻璃映在脸上虽然刺眼却暖暖的,何牧笑着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哎,别睡啊,一会儿就下车了。”关洛把脸凑过来小声说。
何牧睁开眼笑笑说:“没事儿,就眯一会儿,好累啊。”轻轻地闭上眼睛靠在了关洛的肩头。
……
睁开眼睛,眼前透着刺眼的光线,何牧又闭上眼睛,自己抿着嘴笑,可是却不是坐在颠簸的公车上了,是躺在床上。什么时候回的家竟然不知道,关洛那个傻瓜一路背回来的吧,自己睡得也太死了。何牧笑笑,伸个懒腰睁开了眼睛,慢慢的又闭上眼睛……又睁开……又闭上……又睁开,床侧的窗透进明媚的阳光,能看到院子里的院墙,窗下两张沙发中间一个圆几,几上放着一个被吃掉二分之一的小蛋糕,蛋糕上插着一根已经燃尽的细细的生日蜡烛。地上铺着陈旧的地毯,床边放着一个小旅行袋,床上是白色的床单,自己身上蓝色的牛仔裤,灰色的毛衣,深蓝色的棉夹克,躺在泛着淡淡霉味的床上。
何牧慢慢的从床上坐起,半天没有呼吸,手脚开始慢慢的变凉,耳膜能听到一鼓一鼓的震动,窒息中心跳的声音逐渐清晰。
自己还是在小镇上的招待所里。一切,只是一场梦。
他明明告诉自己马上就到了,不让自己睡得,为什么非要眯一会儿,为什么要睡着了,为什么要睡着了……
一滴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何牧把手腕狠狠地放在嘴边,一口咬上去。好疼。狠狠地咬着,一股铁锈样的血腥气在嘴里弥漫开,尖锐的疼痛提醒着眼前的真实。
为什么要给我这样一个幸福快乐的梦,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何牧哭喊的声音在狭窄的房间里回响。
因为陈童以前是肉联厂杀猪的,因为他上夜班住天台,因为在飞机上看到的这个市和这个小镇的风光介绍,因为在长途车上看到的不久前在市里举行过的第十七届武术邀请赛,因为在邀请赛上看到的那个在观众席上对着孩子们打手语的人,因为那个人在选手休息的时候上场表演少林双刀,因为主持人介绍他是释华空的弟子,因为镜头里出现了那个龟仙人,因为介绍他是聋哑学校的手语老师名字叫关洛……于是自己就自导自演了这样的一场幸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何牧带着一脸的泪水笑倒在床上,笑得岔了气扑倒在枕头上。何牧趴在枕头上无声的哭泣着,所有的痛苦、不甘、酸楚无声无息的宣泄而出。没有相遇哪儿来的开始,自己渴望的一切,完美的体现在关洛的身上,多么的完美啊……完美到孟川轻易地放了自己走,这一切的幸福一切的不可置信一切的向往都出现在梦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里的寒意带来身上的冰冷,现在不过是初春而已,天气寒凉。何牧呆滞的从床上坐起来,慢慢的将东西收拾到旅行袋里,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口站着孟川,何牧轻笑:“哥,这才是你的速度,三天,足够让你找到我了,我一点儿也不奇怪。”
孟川想到他再次面对自己会惊慌会愤怒会蔑视……一切都想到了,却没想到他会脸色苍白,带着一脸泪痕,眼睛里一片死寂,平静的对自己微笑,那笑容凄凉哀婉,痛彻心肺。
“小枫……”孟川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程枫抬起头来看着孟川,他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的,眼神依然明亮,可是却说不出的疲惫,眼睛看着自己流露出该死的心疼,原来从关洛眼里看到的让自己心动的就是这种眼神……程枫自嘲地笑笑说:“哥,我本来再也不想叫‘程枫’这个名字,可……现在,我觉得‘何牧’是一个笑话了,还是‘程枫’真实一点儿。”
孟川横抱起几欲昏倒的程枫往外走。程枫的情况让他很担心,看着怀里的他已经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头无助的靠在自己胸前,那只手上清晰新鲜的咬痕还留着血迹。孟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该死的,小枫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状态。
当天孟川十点钟听到陈律师宣布的事情后,迅速做出反应,陈律师拒绝透漏程枫的新身份,孟川知道程枫没有太多经验,一心只想着逃离,时间短暂,出境是不可能了,孟川查了当天所有离开本市的航班,排除以前有过登机纪录的,根据剩余第一次乘坐飞机的名单逐一排查身份,在程枫倒乘飞机从A市到了B市,又从B市到了C市的时候,孟川已经做了私人飞机赶来了。程枫乘坐长途车离开后不久,孟川就锁定了他的行踪。何牧,只不过是“程枫”名字的部首而已,孟川一眼就从上千个名字里看了出来。
陈童正带着其他人在外守候,看孟川把程枫抱出来,忙拉开车门一边儿问:“小枫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孟川一边儿小心地把程枫抱进车里,一边儿对陈童说:“你还说我逼他们逼得紧了,太紧张了,你看,三天,他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孟川把程枫放下揽在怀中,吩咐陈童开车。程枫合着眼轻声叫:“哥。”
《燃烧的翅膀 樊凡歌词》第2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