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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长笑笑说:“就是,有点儿时间你们都粘在床上睡觉了,你们刑侦不比我们所里,上回你在我车上坐了那么一会儿就打呼噜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陈汉忠急着回市局,跟关洛说回头有时间给师祖送酒喝,又问了所长,所长说让关洛四个人录完了口供走就行。有警察过来叫所长出去下,所长拉着陈汉忠走,临出门笑呵呵地说:“空调坏了,还没来得及换,热,就开电风扇,一会儿就有人过来。”
曹众跑过去开电风扇,风一吹,墙上用磁铁按住的几张纸飘了下来,飘在何牧和林杰的脚边儿。何牧捡起来一张,A4纸上一个三十左右男人的照片,左眉脚儿有条刀疤,鹰勾鼻子,长相有些凶。底下打着几行字,何牧看了看咬得牙根儿疼。
曹众看完了林杰手里的,又把何牧手里的也夺过去看了看,嘴里喊,靠,这个猛,这个猛!正好小警察苦着脸进来了:“录口供。”
“哎,这上头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强暴、性虐待了好几个小女孩儿啊?这不变态嘛。”曹众指着相片问。
小警察一把夺过去白了他一眼说:“嗯,有一个告他的,牵出来好几个,还不算那些不敢告的。妈的,有十三岁的,十一岁的,最小的一个居然才七岁。靠,这人不知道什么势力居然弄了个证据不足,当庭释放。”
几个人愤慨不平,关洛问:“那,这张纸贴在这儿干吗?”
小警察忿忿地说:“狗能改了吃屎?他归我们管,上头又给压到我们这儿了,所长说贴这儿让我们自己警醒。”
“警醒什么?”关洛和曹众一起问。
“你说警醒什么?!”小警察恶声恶气地说:“善与恶的区别、现实与憧憬的区别、人与畜生的区别,见仁见智。如有不足,欢迎补充。”
几个人出了派出所,关洛碰了何牧一下,何牧抬头看他,关洛问:“怎么了,一直不说话?”
“没,天太热。”何牧轻笑低头往前走,也许是天太热,胸口一阵阵的发闷。曹众本来还想拖着大家一起再玩儿别的,何牧以今天没睡醒为借口要坐车回家。
公车上,何牧先上车占了个单人座,下午车上没什么人,关洛坐在了何牧身后。何牧能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却转头看窗外。公车上的移动电视放着《大话西游》的Q版,惹得林杰时不时地傻笑,曹众骂他,傻啊你,笑那么大声,有人啊,坐远点儿,别说认识我。有人用手机放MP3听,伍佰的《突然的自我》。车身微微地晃着,关洛把胳膊支在何牧的椅背上,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顺着何牧头侧、耳旁,虚空的描画着。何牧从玻璃的反光上看到了,半晌,闭上眼睛,将头倚在玻璃上,微微的缩着身子,那根手指的感觉却留在了耳边。
过了两个多月,天气好像没有那么热了,何牧倒了几趟车又到了自己找到的那个地方。从丁字路口上去是半山的高档小区,小区门口有保安把守,整条路很僻静。何牧来看了几次,深夜除了车很少有人过来。他就靠在路边儿耐心地等。何牧有耐心,以前等三天三夜的时候也有。渐渐的夜深了,何牧避在暗处,黑色的T恤,黑色的长裤,黑色的鞋子,黑色的墨镜在黑影中。
一辆车拐过路口挑着大灯开过来,何牧看清了车号,摘了墨镜,噌的直跳出来,开车的猝不及防,一个刹车歪到马路边儿,同时何牧伸手在车头上按住顺着惯性将身体弹开,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妈的,哪儿冒出来的,靠,撞上了。”一个人骂骂咧咧的下来。
“真他妈倒霉,没人看见吧?死了没有,没死再压一趟。”一个人恶毒地说。
先前的人走到身边用脚踢他,何牧没动,那人蹲下伸手按在何牧脖子的动脉上。何牧右手抓住他摸上脖子的手,左手闪电般捏上他的喉骨,已经看清了身后走过来的人正是自己要找的人。手指间用力,“喀”捏断了他的喉骨,那人大睁着眼睛被何牧举着自己的脖子,慢慢窒息。
从后面看不到何牧左手的动作,后面的人一边儿走一边儿说:“还挣扎?那是没死透,搬块儿石头砸脑袋。”月光下,那人面目凶恶,鹰勾鼻子,左眉脚儿的刀疤愈加狰狞。
何牧翻身起来,把手中的脑袋用胳膊夹住一拧,折断了颈骨。
“你,你!”刀疤脸大吃一惊,转身往车上跑,何牧一个箭步,飞起一脚腾空踹在他的后脑上,那人扑倒在地上。何牧用脚把他翻过来,那人鼻子、嘴都磕破了,被踢的狠了,晃晃脑袋,挤挤眼睛,想看清楚,有气无力地说:“别,别杀我,求求你,我给钱,给你钱!”
何牧冷笑,月光下他的眉眼笼着冷冷的光,一双眼睛比月光还冷,那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大树上绑着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人,手筋、脚筋被挑了,眼窝里空空的,和耳朵和嘴巴一起都流着血,两腿间血淋淋一片。
何牧一边儿走,一边儿用纸巾擦刀子,是肉联厂的剔骨刀。做惯了的事情,衣服上一滴血也没溅上。用纸巾擦干净刀子,何牧把刀子别在后腰上用衣服挡住,把带血的纸团放到裤子口袋里,黑夜里顺着路边往镇上走。
月光森森,深夜里来往稀疏的人和车,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
走了三个多钟头,天蒙蒙亮,头班公车有了,何牧坐车回家。进门把衣服脱下来扔在地上,把口袋里的刀子放在床头柜里,把带血的纸巾掏出来扔到马桶里按下冲水键,倒在床上睡觉,这两个多月一直发闷的胸口舒畅了很多。
《燃烧的翅膀歌曲》第1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