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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道帷幔之后有一间房间,房门紧闭,但门上的疏格雕花遮挡不了多少视线。

凌青靠了过去,看到那日在城里遇到的那个假冒天绝教教主的美人,正倚坐在软榻上。

他身上只着了一件薄绸长衫,腰带松松系着,衣襟和衣摆下方都敞开着,胸口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肤、以及两条纤长匀称的玉腿都露在外头……而燕云烈就站在他的对面。

凌青只觉心口那里猛地一抽,有股寒意自脚底渗了上来,像蛇一样缠绕上双脚和双手,然后又逐渐漫上背脊。

一瞬间,他只觉得周围安静极了,所有的气息流动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喘息的声音,以及那里面两人的对话声。

“殿瑶,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这里冒充我,欺压百姓,之前一路上派来追杀我的……也是你的人吧?”

那个被叫做殿瑶的美人,换了个姿势,两条腿交叠在一起,下摆开得更大,他从旁摸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木质令牌,手一松,用手指勾着上面的绳,于是那块牌子正对着燕云烈在那晃啊晃,“你仔细看看,这块教主令,真的是假的吗?”

凌青透过门上雕花的空隙看过去,发现殿瑶手里的那块令牌和燕云烈的很像,但又不尽相同。

凌青也有一块燕云烈给他的令牌,那上面除了有篆书刻写的“天绝”二字外,还有一枚代表天绝教的赤炎图案,而殿瑶手里那块上面写的却是“天正圣”,图案也非赤炎,而是一朵红莲火。

燕云烈见到那块令牌愣了一愣,随后竟然极为恭敬地跪到地上,手臂前伸拜倒在地,行了一个表示臣服的大礼,“蒸云烈参见天正圣教教主,教主万安。”

凌青几乎看不懂眼前的状况,一连串的疑问在心头冒了出来。

为什么燕云烈会称他为教主?

天正圣教教主是什么,和天绝教又是什么关系?

燕云烈行过大礼从地上站了起来,殿瑶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一些,但依然还是那副惑人的姿势。

他将那块木令牌收了回去捏在手里把玩,用着绵软的嗓音缓缓说道,“天正圣教始创于西域,百多年之前传教入中土,在湘西天绝山驻扎,并更名为天绝教……只是传到燕教主这一代,仿佛是已经忘记天绝教进入中原所肩负的使命?”

燕云烈低下头,“燕云烈不敢忘记。”

“不敢忘记?本座倒是觉得燕教主忘得很干净,不,或者说是压根都不放在心上,反正天正圣教远在西域,这些年又已经几乎断绝了联系,故而当初制定的那些教令都可以丢了,然后尽管逍遥自在地做你的天绝教教主?”

“燕云烈有辱圣命,请教主责罚。”

殿瑶轻叹了口气,“天绝……天绝……还真是有负盛名……”

天绝……?

凌青暗自在心里咀嚼这个词,曾经也觉得这名起得有点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但天绝教中人行事本就乖张诡秘,这样看来就觉得起这样的名也无非嚣张跋扈一点罢了,却从未细想过这个名字背后是否包藏着什么寓意。

“所以本座这次千里迢迢前来中土,就是为了整肃中原天绝教,一振我天正圣教的雄威。”

燕云烈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殿瑶,我希望你想清楚,如果仅仅只是针对我个人,你放心尽管来,我燕云烈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当初是我负你,但不要迁怒到天绝教其他人身上。”

燕云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为温柔,本就醇厚低沉的嗓音,撞进心里,像是那些亘古的乐器所特有的沉劲……

殿瑶脸上的严肃如潮水一样缓缓退去,有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接着那双美眸里水气弥漫,流转着的水光几欲滴落成珠。润泽如沾了夜露的花瓣一般的嘴唇颤了颤,却吐不出言语来,只是一脸凄怨地看着燕云烈。

“殿瑶,中原局势已不是你我仅凭现在这些教众的力量所能控制和左右的,你还是回西域去吧。”

凌青握着剑的手发着抖,又是如此地用力,指骨乍现,青筋乍超,几乎要将手里的剑捏断了一般。

“烈……”殿瑶轻唤出声,同时一粒晶莹的水滴自他眼角滑下来落在地上,破碎溅散,“当年我离开天绝山去到西域总教,就想着有朝一日若我能当上教主,便能让你对我万般听从……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不如……你同我一起返回西域总坛?烈……”

殿瑶将手里的教主令一扔,起身就要扑进燕云烈怀里,但还未碰上燕云烈的衣服,就听轰的一声,雕花大门连同窗棂一起被从外面震碎,断木横飞,一阵掌风扫来,凌青一掌拍在殿瑶胸口上。

殿瑶自然抵不过他的十成劲,一下被拍飞开来,背脊撞上软榻。

凌青手腕一转,剑尖指着殿瑶,“我不管你们以前什么关系,但现在你最好明白一件事——这个人是我的,少打他的主意!”然后回头看向燕云烈,眼神狠戾地瞪了他一眼,“我们走。”

“烈……”

哀哀凄凄的唤了一声,在得不到回应之后殿瑶的声音里带着怒意,“燕云烈,你今天要走出这个门,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后悔!”

燕云烈的脚步停了一下,但在这时,就听外面接连传来几声剧烈的爆炸声,撼动天地的气势让他们感觉脚下都在晃动,房里用以装饰的青铜器皿纷纷倒下。

殿瑶有点惊讶地四下看去,见燕云烈执意离开,气得跳脚,“燕云烈!”

突然又是一声巨响,将殿瑶震倒在软榻上,顶上的木梁不堪支撑轰的掉落下来,将腐朽的地板砸出一个大坑,烟尘散飞,紧接着屋瓦房梁也都簌簌落下。

《情藏歌词》第2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