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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庆悟一开始还能听清他们在嚎叫什么，后面那哀嚎声渐渐变得尖锐，直至变成一种类似高频的人耳无法辨别的声波。
明明已经听不见他们在嚎叫什么，但还是让人觉得太阳穴一阵一阵发紧。
殷唯清刀下的影子越来越淡了……
林庆悟叹了一口气，突然道：“唉，人间不值得……”
殷唯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不对，”林庆悟摸摸下巴，“是阴间不值得……”
殷唯清猜到他想说什么了，低头盯着刀下逐渐消散的黑影，并不应他。
林庆悟自顾自地说：“千辛万苦入了鬼道，重启神志。但是前尘往事一忘皆空，还落得这样魂飞魄散的下场，真的不值得……”
*
“温晴小姐，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我们已经将绑匪缉拿归案，您是否可以抽空来警局指认一下？”电话那头的警察声音很耳熟，是今天来过家里做笔录的人。
温晴有些疑惑，但还是问道：“您说什么，你们已经抓到绑匪了？”
“是的，”电话那头说，“您如果今天不方便过来，我们这边先把清晰的照片和视频给您指认一下？虽然他自己承认了绑架行为，但我们还是需要当事人的指认。希望您身体好转后能来警局一趟……”
正说着，手机内外的声音都被一道惊雷打断了。
温晴看向窗外，天色是铁灰色的，并没有下雨的预兆。她正要回应警察的请求，就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不！”
原本坐在一旁的年轻人跳了起来，他冲到窗边对着西南方向难以置信地喊道：“怎么可能！”
这个给温晴带来无尽噩梦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此刻像疯了一样地焦灼。
温晴呆呆看着他，惊讶又恐惧。
“温晴小姐？温晴小姐？”电话那头的警察追问道，“您听得到我声音吗？”
“抱歉，”温晴回过神来，她有些颤抖地说，“我这里有点事要处理，我明天上午去警局可以吗？”
“好的，”电话那头说，“如果您没有不方便，稍后会有派出所的同事带照片给您指认。”
“这么着急吗？”温晴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好的，先这样吧。”
温晴挂掉了电话，有些瑟缩地看向那个面色铁青的年轻人：“你……你怎么了？”
那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僵硬地站在窗边，半边脸被窗帘的阴影所遮掩。他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温晴，半天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温晴又问了一遍，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年轻人皱眉，慢慢的，先是两道暗红色的血迹从他的眼睛流出来……然后是鼻子，然后是耳朵……
温晴捂着嘴，死死地把尖叫压在嗓子里。
年轻人急促地呼吸了几下，血沫呛在了喉咙里，他咳嗽着，实在忍不住呕出了一口血……
温晴低低尖叫了一声，不敢再看他。
年轻人弓着背，死死地攥紧了窗帘，喘息道：“是谁？是谁？他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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