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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顾咏顿时有了一种危机感。李庚那小子旁的没有,脸皮之厚绝对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人又死心眼,认定了绝对不放手,若是被他晓得自己和玉珠一起了,指不定立刻就从西北大营冲回来了。
顾咏越想越觉得心里慌,暗暗发誓自个儿若是哪天出去了,定要写比这样更长的信,定要将李庚那小子比下去才好。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机会马上就来了,虽然极不情愿。
第二日才进衙门,顾咏就觉得众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有艳羡有嫉妒,也有幸灾乐祸。他心里头颇有些不安,还在琢磨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马上就被顶头上司刘大人唤了进去。待他迷迷糊糊地进了屋,才发现俗称“黑面神”的户部尚书林大人也在里头,他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
刘大人是个老好人,说话柔声细气,让人如沐春风,他一脸慈祥地看着顾咏,好生地夸奖了他一番,不外乎勤勉好学,踏实可靠之类。虽说夸奖的话人人爱听,可自个儿方才请了近半个月的假,夸赞他勤勉,顾咏实在心里虚得很,故越听心里头越是没底。
果然,刘大人说了一阵,话锋一转,便提到黑面神奉旨要出京公干,处理去年年底黄河赈灾事宜。顾咏心里一咯噔,便知不好。果然,刘大人和蔼地看着他,道:“顾老弟年轻好学,林大人颇为看重,故特意钦点了你随行。还不快多些林大人栽培。”
顾咏心中叫苦,却不敢忤逆黑面神的意思,强笑着谢过了林大人栽培,又和二位说了些寒暄了话,这才退出来。出得门来,顾咏真真地欲哭无泪。
晚上他买了东门头的酱肉回去,一进门就唉声叹气。玉珠见他如此,自然免不了关切地问一声,顾咏赶紧将要出京的事儿给说了,罢了,眼巴巴地瞧着玉珠,道:“我…我只怕一去就得一个来月,你…你…”他原本想说让玉珠别理李庚好好地想他,可这样的话又说不出口,支吾了半天,才小声嘟囔道:“你好好保重。”
玉珠听罢眉头紧锁,担忧道:“我听说去年冬天黄河缺了口,好多地方都遭了灾,流民四散,乱得很,不仅连饭都吃不上,还瘟疫四起。你这么过去,岂不是危险至极。”
顾咏自打确定要出京之后,满脑子想的都是玉珠的事儿,丝毫没想过自己要吃苦受罪,如今见玉珠这般关心他,心里已是甜得不得了,自然更不在乎那些,笑嘻嘻地安慰他道:“我素来皮实,便是吃点苦也没什么。林大人那么大年纪也同我们一路,我们哪里敢叫苦。”
他虽这么说,玉珠却还是放心不下,起身道:“不行,我去找些常用药,你走的时候记得带上。”说着就去了里屋,不一会儿,抱了一堆小瓷瓶出来,有治头疼发烧的,有治痢疾的,还有祛火清毒的……
玉珠怕他不记得,又用小纸条写清楚了用法用量,细心地贴在瓶子上,又细细地嘱咐他出门后要注意些什么。顾咏左右是一个字都没听清,只瞧见她殷红的小嘴上下不停地一张一合,心里头像燃了一把火,恨不得将她抱进怀里狠狠地亲热一番。
但他终究也只是想想罢了,好不容易才哄得玉珠接受了他,若是胡来闹得玉珠生了气,那可真真地不得了,这前有郑览后有李庚的,顾咏想想就觉得怕。
遂强忍着内心的激荡,眼观鼻鼻观心地直点头,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玉珠叮嘱完了,才想起来问他,“那你几时走啊?”
顾咏苦着脸道:“后天就走,刘大人给了我一天假,说是让人准备行李。”
玉珠“”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那明儿还有时间,我再切些腊肉蒸好,明儿你走的时候带上。路上到了打尖的地儿,就让店家热一热。虽说你们一路都有驿站,但指不定有时候错过宿头,只怕就只能吃干粮。你带些吃的总没有坏处。”
顾咏见她考虑得这么周到,心里满满的都是暖意,连话也忘了说,直直地看着她,末了,忽然情真意切地说道:“玉珠,你真好。”
原本只是普通不过的一个词,可玉珠眼中却莫名地一热。比起顾咏为她做的,她这实在不算什么,哪里又担得上一个好字。“你…真是个傻子。”
“玉珠,我这就要走了,我…能不能抱——”顾咏鼓起勇气道,脸已经涨得通红,却还是坚定地睁大眼看着她,表情认真而严肃。
未待他说完,怀中一暖,却是玉珠主动揽住了他的腰……
怀中的女孩儿柔软而温暖,身上有淡淡的干净的药草香,更重要的是,这是他喜欢的人啊……
顾咏离京
顾咏出京那一日,玉珠不好去送,只得托了秦铮过去。待他一回来,就笑嘻嘻地朝玉珠道:“顾大家家里头也真有意思,上回不是说元武随顾夫人一道儿回了顾家老宅么,今儿可又出来了,随顾大哥一道儿出了京。他倒是脚程快。”
玉珠心里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以如今她和顾咏的关系来看,这不过是引人会心一笑的小把戏,哪里又会真正生气。
见她这般无动于衷,秦铮忍不住感叹道:“我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才想到给你们两个穿针引线,煽风点火,如今倒好,我这个做弟弟的倒不受待见了。”
玉珠哭笑不得地敲了敲他的脑袋瓜子,低声吼道:“还在这里饶舌,快去看书去。明年开恩科,今年秋天定要乡试,你有时间在这里聒噪,怎么不去好好看书学文章。若是今年考不上举人,那恩科岂不是白开了。”
秦铮被她一番教训,哪里还敢再开玩笑,乖乖地回了书房继续读书。
顾咏这边却是另有一番光景。因林大人不善骑马,故一路出行都乘坐马车。城外的官道还算平整,马车也甚是稳当,顾咏坐在车里,忍不住就想着怎么给玉珠写信的事儿了。虽说衙门里常有公文书信往来,可给自己心爱的女子写信,他却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开头。
一旁伺候的元武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少爷您忘了临走前夫人给捎的东西了,要不,您打开瞧瞧。”
顾咏这才想起这茬事儿来。自从顾夫人上回搬去别院小住后,就时不时地让元武送信过来,不外乎教导他要如何心细胆大脸皮厚。他原本还不信,待试过了才知道别看她老人家平日里瞧着不靠谱,关键时刻硬是不含糊。若不是依了她的话,这会儿他跟玉珠还在客气来客气去,不知绕到几时。
想到此处,顾咏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母亲送来的小包袱,打开一看,赫然是一叠书信。顾咏刚准备拆信,忽瞧见信上的署名,微微一愣,赶紧让元武转过身去,然后才犹豫着打开信封。
这厚厚的一叠全是当初顾信写给崔氏的情书,足有二十多封。顾咏一一看着,连他脸上都快发起烧来了,待把这些信全都看完,他终于对自己父亲有了全新的认识,不由得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来,啧啧——”顾咏一连打了几个冷颤,赶紧将信收起来。
《重生之盛世医女讲的什么》第6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