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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勒歌》全本免费阅读

夜里,阿忍默诵完经文、准备睡觉的时候,子夜歌掀开帘子钻进她的被褥里。

“呀,夜姐姐,他放你回来了呀!”

子夜歌在外面站了半晚,浑身带着寒气,往她身边拱了拱,两个女孩在黑暗中压低声音笑作一团。“我总结出规律了,”子夜歌用气音说,“乖乖挨两下再示好,过程顺利,他就自己玩儿去了。”

“你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子夜歌笑了笑,接过阿忍递过来的果脯,想她肯定是个幸福的姑娘。幼年时在女蛮国对于饥饿的记忆尚未遗失,就被家人卖到他乡做妓女,吃着碗迷茫的青春饭,人前风光,人后的辛酸和屈辱数不胜数,更何况老了该怎么办呢?又遭战乱,落于叛军之手,她什么结局都准备好接受了。

结果被个半大的孩子买走,每日就打骂几下,这还叫苦日子吗?还要期望怎样的日子呀?

夜里风愈大,气温一路急降,羊皮水囊里的水开始结冰,杂役们连忙往空的囊里匀水,怕冰把袋子撑破了。伽衡打着哈欠走到巴瑞施玛身边,把它厚且密的皮毛里的大颗砂砾摘出来,骆驼皮却比有韧性的牛皮羊皮薄很多,它背上已经被磨破了好几处。它转来转去地乱动,伽衡一巴掌拍在它屁股上,“沙漠里一只飞虫也没有,破几处怎么了?你是不是男人男驼?”

巴瑞施玛不高兴地吐他。伽衡已然熟练掌握躲避技能,只是这样定睛一看,它的鼻孔是合上的。他这才现今夜风沙异常大,心不在焉地梳了两下,心想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第三日天始终没有亮。天没有亮,指的不是太阳没升起,而是沙尘越大了,天地昏黄,混沌一片,风力越来越强劲,上午竟不觉得热。贾峰已然现不对劲,找了块戈壁做掩体,杂役们纷纷卸了货袋码在壁角,又把骆驼牵过去屁股朝外卧下。这是在沙州时贾峰就培训过的。阿忍取出被褥,将自己和子夜歌一起盖住,两人跪趴在地上,用手和膝盖将被褥固定在地上,被巴瑞施玛和另一只骆驼夹着。阿忍另一只手还握着禅杖,她把禅杖呈塔婆形、附有大环小环的头端深深插入沙中,这般复杂的结构嵌入沙层中,再稳固也没有了。

子夜歌犹豫道:“闻公子要我一直”

“之前演练的时候你就是和我一起。”阿忍急道,“什么时候啦。”

杂役们用多层布蒙住口鼻,跪在骆驼中间,也用披风裹住自己。糟糕之处在于,这块仓促之间选择的避风处地面不够结实,是沙而不是土,什么东西都固定不住。这一切做好后,风已经大到让人站不住脚,不过这种骆驼夹人夹骆驼夹人夹骆驼的避风法相当稳固。

贾峰明显是做足了功课、向很多人取过经,但伽衡猜他实践经验并不多。稳是稳了,但地势太低了,还挨着墙,简直是个天然沙冢不过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贾峰迅转头扫视一圈,是闻法突然站起来踉踉跄跄向后退,抻着脖子猛地咳着。他忘记捂口鼻了。贾峰大声骂了一句,往闻法的方向跑了两步,风中裹挟的沙子顿时就打得他睁不开眼,其中一片尖锐的砂砾砸在眼皮上,他的眼球因剧痛而不受控制地震颤起来。他不得不暂时跪下来,双手捂脸,沙子又像箭簇一样往手上打。

沙尘暴到了。阴风怒号,那风是由无数颗粒组成、有形状的,像腾空而起的黄河水,又像波涛涌动的墙,除了近在咫尺的黄烟,人什么都看不到。

伽衡匍匐着向闻法爬过去,他把脑袋转了一半背对着风,用胳膊肘着地,几下就到了嘴唇紫的闻法身边,照着他腹部打了几下。风声太大,他也不知道闻法喉咙里的沙出来没有,反正闻法乱动,他就当没有,照着他的背又是几巴掌。一阵狂风扑过来,天旋地转,两人摔成一团不知道滚了多远。

怪不得古时候把这里叫“流沙河”,人明明站在地上,却仿佛置身沙河,被无数沙子急刮擦而去。闻法朝他喊了句什么,内容当然是听不清的,但好歹表示他通气儿了,伽衡也不关心他说了啥,一手捂住他口鼻,一手把他摁跪下去。

闻法又喊:“我披风被吹跑了!脖子!”白皙而细嫩的后颈已经被飞沙打出血,忙用手去捂,指甲盖和关节又被石头打到,痛的他跳起来。伽衡重新把他按下去,拽下自己的披风捂住他的头颈部,呈一个弓着背半蹲的姿势,挡下了大部分风沙。

沙子慢慢打磨着他露在外面的手指,皮开肉绽。

冰凉的金属没进体内。

伽衡猛地睁开眼,重重一脚踹出去。闻法没料到他这么大的力气,没来得及松手,握着匕一起飞出去、撞在一截枯树干上,将那根系枯萎的树一同撞飞。胸口流出的血并不多,但伽衡陡然感到胸闷气促、冷汗直冒,他用手捂住伤口,避免沙子打进去,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闻法面前。

两人脸上都被刮擦地渗出血珠。

“你为什么?”伽衡嘶哑着说,他呼吸困难,说出一句话便弯下腰去。闻法这会儿才爬起来,又往远处爬了点儿,跪缩成一团用披风盖住自己。

现在不采取措施,沙尘暴停之前自己就会死。

他顾不上往嘴和鼻孔里猛灌的沙子了,大张着嘴努力呼吸;又在地上胡乱摸了几把,找到一块尖锐的小石头,抓着就往伤口里深深一刺。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昏过去,温热而暗沉的血涌出来,胸口稍微松快了些。

就在不远的地方,子夜歌和阿忍规规矩矩按照贾峰教的做,沙子淹过膝盖就再往上爬一爬,仅受了些皮外伤。只是外面天地昏黑、风如雷响,两人浑身酸痛、眼睛喉咙干涩,不知道还要坚持多久。

“赵娘子,”子夜歌喊道,“你是学佛的人,地狱是这样的吗?”

“地狱比这还要恐怖一百倍呢。”

“那地狱里的人岂不是天天受这等苦?”

“什么?听不见!”

阿忍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嘴唇干裂出血,子夜歌估计自己也是这样。她急切地贴近阿忍,在对方黑色的瞳仁里看见了自己模糊的倒影,“地狱里的人,怎么救她?”

“地藏菩萨专救地狱诸鬼。”

阿忍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随口应了两句,努力把脚从沙子里拔出来。大概过了好几个时辰,温度越来越高,风声也逐渐小了,人们三三两两爬起来活动腿脚、清点人数和物资。伽衡拍了拍身上的沙,走过来瞧她。

阿忍简直呆住了,他虽掩着襕袍,但是还能看见里面汗衫里血渍呼啦的一大片,手上、袴褶上也都是干掉的血沾着沙。子夜歌直接上去把他的襕袍拽开,

《敕勒歌的意思古诗翻译》40 沙尘暴(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