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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越菊前半句话,苏晋城也知道是规矩,没有多说,毕竟那些规矩是他老祖宗定下的,但是听到越菊后面那句话,苏晋尧就不禁挑起了眉毛:“朕还不知道,这几年你跟着大姑母还真学了不少东西。”
“皇上说笑了。”越菊依旧低着头,语气恭敬:“如果公主醒过来也定是不希望您因为她的身体惩罚太医院的人的。”
苏晋城没有接话,听完越菊的话,他回头看向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御亲王妃。这个曾经那样神采飞扬的锐利女子现在看着安和了不少,或许是因为两鬓的头发添了霜色的缘故,那个在他眼里几近算是母亲的女子虽然依旧美丽,但这美丽却让人看着心酸。
“大姑母她大概什么时辰会醒?”
“估摸着快了。”越菊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回道:“这个时辰也快到吃药的时候了。”
“吃药?”苏晋城想了想,问道:“病着这么日子,大姑母一直吃什么药?张太医可在王府里候着?”
虽然说让一个太医院主事候在一个亲王府这件事听上去有些不合常理,但苏晋城这样问也是有原因的。
当年,莫贞娴以大长公主身份带陛下掌管后宫时,身体也并不怎么好,这位身份尊贵的女子有一种打娘胎里便带出来的病——心悸,也就是现代人说的心脏病,虽然莫贞娴这病并不像有的人那样严重,但带着这种病进宫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
所以,当时的皇帝——也就是莫贞娴的义兄硬是生生断了后宫不能住男人的历史,让当时的太医院主事长期住在了莫贞娴的离云殿。
“王府里候着的只有太医院那几位已经不用点某的老太医。”说到这里,越菊见苏晋城皱眉,又马上接道:“这是公主吩咐的,说她现在的身份不比当初,不适合因为这病就拘着太医院主事不放。”
况且那病,怕是也没机会好了。想起御亲王妃的话,越菊心里有些发堵,却还是没有将最后那句话说出来。
不仅仅是因为她一个丫头的身份没资格说,更是因为她不想那么说,她从小就是跟着大公主长大的。
说完话,过了不短一段时间,想着要为御亲王妃看药的越菊正琢磨是不是出声提醒一下苏晋城,自从她说完话就沉默着的苏晋城终于开口了。
“越菊,你去告诉张冼,让他去太医院传张成过来,记着带齐东西,长公主的病没痊愈前,让他一直候在王府。”
“是。”越菊答应了一声,正准备退出去,余光偶然瞥见莫贞娴的眼皮动了动,几乎是反射性的她立马上前一步:”公主?!”
“大姑母?”苏晋城也没工夫管越菊的失礼,快步走到莫贞娴窗前,俯下了身体叫道:“大姑母可是醒了?”
“皇上?”睁开眼睛,御亲王妃抬了抬床外侧的手臂,声音有些力不从心。
“您慢点。”见御亲王妃有起来的样子,苏晋城弯腰将她扶起来,在越菊垫好了垫子后才动作轻柔地将她的身体放下去靠着。
原本只是想着将莫贞娴放好后,就陪着她说说话让她高兴会儿的苏晋城,在摸到莫贞娴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肩膀后,眼圈不可抑制地酸了一下,他豁然收回放在莫贞娴肩膀上的手,然后握紧:“大姑母,你这是……”
“我没事。”见苏晋城的样子,莫贞娴弯了弯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唇:“都是皇上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苏晋城怔了怔,将握着的手背在身后,他吸了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姑母已经由多长时间没有这么和他说过话了?
大姑母离开洛阳时,他还是一个没什么权利的挂牌太子,然而,因为大姑母对他的态度,以及嘱托,父皇一直将他照顾的很好。之后,那么多年,大姑母也只是偶尔回来过几次,并且,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的。
自他当上皇帝后,大姑母更是没有用过这种语气与他说话了。
现在又听大姑母这样说,虽然预感到了什么,但苏晋城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脸部的笑容,仿佛一个听话的儿子一样坐在床边陪着御亲王妃说话聊天,然后亲手给她喂药。
“晋尧呢?”正喝着药,御亲王妃突然想起自她醒了,就没见到她那儿子,抬起头问道。
“出去了吧。”苏晋城拿着勺子的手在听到苏晋尧的名字时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舀了一勺药递到御亲王妃面前:“大姑母先喝药吧,看时辰晋尧也快回来了。”
“快回来?他出去了?”御亲王妃看了看苏晋城,然后推开了面前的药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和的?你是皇帝,晋尧怎么能这么闹?”
虽然御亲王妃不相信苏晋尧会不知轻重地和皇帝起什么冲突,但是对于她那个儿子的性格,她有时候也摸不准。所以,相对苏晋尧来说,苏晋城在她面前说谎并不被她看出的可能性会更小一点儿。
“大姑母。”苏晋城皱了皱眉,然后很无奈地笑了笑:“您这不是为难朕么?朕和晋尧能有什么让您操心的事情?不过是,朕前些日子得了一幅本来认为已经绝迹的名画,被晋尧知道,他在和朕置气。您也知道,晋尧除了这些东西外,也没什么别的兴趣。”
他和苏晋尧几乎冷战了半年,若说御亲王妃看不出来,他绝对不相信,只不过她没问而已。现在她既然问了,与其掩饰,还不如找个合理点儿的理由先瞒过去。
说完,苏晋城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盆架上拧毛巾,将毛巾过了好几趟水,他才重新转过身走到莫贞娴面前,拿着毛巾擦拭莫贞娴唇角的药渍。
《一世清白后面是什么》第2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