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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时候饥饿曾是很恐怖的一种感觉,会问夏炎很可笑的问题“我会不会饿死啊?”
夏炎总是无奈的敲他的头一下,“你只是没吃饱,呐,等一会儿我偷偷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一个人一般三天不吃不喝才会饿死,他很清楚自己不会被饿死,所以他不恐惧,只是忍耐,心平气和的躺在地上,闭着眼慢慢呼吸,尽量忽略越来越焦灼、恶心、虚脱,以及腹部绞痛的感觉。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未名疼得昏了过去,醒来是被痛醒的,背上灼热的剧痛像是烙再在皮肤上,鞭子抽动的声音在耳边呼呼的响,每抽一下身体就本能的弹一下,也许是之前疼得太久了,或者是饥饿将反射神经都变慢了,尖锐的疼痛慢慢变成了钝痛,像是把伤口放在粗粝的石头上磨的那种疼,很慢很轻,一点一点的渗入,连经络和血液都感知得了一样。
这算是哪一种刑法呢?先用饥饿黑暗孤独囚禁摧毁意志,再用简单的暴力摧毁身体,精神和肉体感知区分开来体会不同的极致痛苦,不算残忍,也没有羞辱。这种地方想要毁一个人很容易,只是这样的对待应该算是幸运吧!
再想来的时候那种疼已经没有了,全是有麻木的感觉,趴在床上只觉得自己是一具尸体,手背上插着针头,有液体输入的冰凉感,衣服也被人换过了。
“未未,你醒了。”一股香水味飘进鼻子里,接着出现小七阴柔带笑的美丽脸庞。
偏了一下身体,感觉不是疼得很厉害,未名试图坐起来,小七过来扶他,拿了个枕头垫在天颈下。-
打他的鞭子是一种用动物皮革做的很柔韧纤细的鞭子,专做调|教用的,留下的伤口很细,不意留下严重的疤痕,疼痛却是加倍的,伤口处理上药过后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恐怖狰狞。-
小七见他不说话,伸手亲切的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这么多年不见,已经陌生到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了吗?”阴柔妩媚的艳丽脸庞满含笑意。-
未名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敏锐的从他眼底看到些极力压制的情绪,那是种强烈的恨意,暗流汹涌,激越翻滚。-
该说什么呢?如果他们什么都没有经历过,那还可以追忆一下年少时的单纯过往,以友情为借口问候这几年过的好不好,但他们从来就没有单纯过,所以连虚假的表象都做不出来。-
唯有一点再清楚不过,这个人恨他至深,而自己刚好狼狈的落在他手里。在这个时间地点再次遭遇,绝对是最糟糕的事。-
未名依旧不说话,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很安静的看着小七,用一种很迷惑的眼神。-
“别拿这种虚伪的表情看我。”小七忽然收起笑容,两个极端的变脸只是瞬间,“这么些年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喜欢装无辜,不说一句话的沉默,然后等着全世界都宠你疼你。未未,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幸运得让人嫉妒和痛恨。”-
看着他有点扭曲的表情,未名觉得就算他忽然扑上来掐自己的脖子也不会惊讶,“你想怎么样呢?”总不会是来单纯叙旧报怨的吧。-
他大声音很细很小,好像说这句话已经用尽拉全身大力气,眼神里还有不明的无奈和忧伤。
小七又笑起来,“你瞧,未未,总要到关键时刻你那张伶牙俐齿的嘴才会作声。”-
“因为我不想说废话。”-
“还记得小时候么?那个时候你好像还挺喜欢笑的,不像现在这么阴冷,最喜欢的事就是中午大家都在睡午觉的时候缠着我和你玩捉迷藏,冬天睡觉喜欢窝在夏炎怀里,感冒生病很怕吃药,要我们哄半天才听话……”小七如数家珍的说起小时候的种种,怀念的语气和蛊惑的表情如此悠远,好像过往的种种还是值得珍藏的美好记忆。
听到“捉迷藏”三个字,未名条件反射的想起那个中午发生的,他永远忘不了的事,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几分。
小七一直看着他的表情,温和一笑,“你也记得那个中午对吧?我一直很想问,当时你看着我被轮|奸是什么心情呢?我当时还真傻,被他们操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还担心你会被他们发现,可是当我看向躲在角落里的时候发现你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静静地看向我们。”
他还记得未名当时的反应,很安静,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动作,看过来的目光一片死寂和茫然。就是那个表情让他觉得这个总是乖巧惹人疼的孩子有些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深邃,甚至有些可怕,自我保护的本能强烈得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时隔几年后的再次相见,那层冷硬的壳也更深了几分。
彼时相依为命的三个人,因为各种原因流散开,经历过的艰难挫折世态炎凉已经把他们打磨成不同的形状,再找不回当年的影子。他们这些原本不幸的人,似乎没有幸福的权利。不能在回到过去,有些恨却没有消亡。
未名干裂的嘴唇紧抿着,淡色的瞳孔一直在收缩,很久之后才吐出三个字,“对不起!”真心诚意的三个字,为曾经那段不忍卒说过时光和一直压在心底的歉疚,与现在的境况毫无关系。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小七始终微笑着,笑到最后已经有了狞笑的味道,悲凉含恨的眼神带着荆棘。
“你不是已经报复过了么?”未名轻声反问,背上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说话的时候一抽一抽的疼,眉头就皱了起来,语气也很虚弱,“我差点被□的那次不是你把我反锁在那间仓房的么,连那个胖子也是你找的,不是吗?”
《城府很深的人说明什么》第10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