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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似乎极为惊愕,却慢慢的笑了起来,「好,一言为定。」
他向天帝请求,说要迎娶龙女时,天帝也极为震惊。
他跪在殿前,发誓说肯斋戒沐浴,迎娶龙女,天帝才应允了他,只是终难相信的样子。
涤阳被罚下界去历劫,并不在殿中。他去涤阳宫中,看那昔日盛了鲤鱼的空坛,怔怔的坐了半日,走回去的时候,路上看到天边的残阳,想到如意赤裸着身体站在水中,面红耳赤的瞪着他的样子,便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笑过之後,却又觉得胸口有些闷痛。
他曾同如意说过,「若是我死了,你便替我照顾娘亲罢。」
如意那时不肯,还惹得他发了好大一通火。
只是到了如今,他仍旧不大明白,不明白如意怎麽会哭得那麽厉害,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他的缘故。
第21章番外《赤子》
吴赐人也知他惦念古家的那个痴儿,便特意的抽出一日来,带他前去探望,好了却他的心愿。
先前龙女把红珠相赠,却被吴赐人把红珠藏起,背着他去寻了那古家痴儿,自把红珠给了那人。这人做了这些事回来,才一一的告诉他知道,也不教如意去相见,只说如意会乱那痴儿的命数,如意哪里信他?只是法力到底不如他高强,再去古家寻人,那痴儿却早已不见,害他总是挂心不已。
如今吴赐人说要带他前去探望那痴儿,又在路上把那来龙去脉与他说了一遍,他这才明白其中的原由。
原来那痴儿当初被人取走的那七分魂魄,早被人放在了皇家血脉的身上,如今早已做了当今的天子。那痴儿身却已死,剩下的三分魂魄也不知怎么的都归在那皇帝身上,倒仿佛是个清明威严的人,并没有往日里天真糊涂的样子。
如意想起吴赐人说这痴儿命里极贵,终于明白这人并不曾哄骗于他,只是与他想的又大不相同,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吴赐人带如意走进那皇宫之中,隐身在那花树之后,同他说道,「你在这里稍待片刻,他路过之时,你看他一眼便够了。」
如意远远的看他走来,容貌行动都与古嘉不同,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帝王气派,哪里有昔日那痴儿的丝毫踪影,一时间竟然有些怔忡。
那皇帝慢慢走来,见那花树繁盛,便吩咐宫人,说,「拿花剪来。」
宫人便去花房内取花剪,如意见一旁还有几个宫人,便使了障眼法,这才上前一步,走出树影,远远的招呼他道,「小少爷。」
如意这一声唤,也没有什么把握,只是那人寻声看来,怔了怔,竟然喜笑颜开的跑了过来,欢喜的唤他,「百万!你如何进得来这里?」
如意见他神态似乎还如旧日一般,心中微微释怀,便笑嘻嘻的同他说道,「我是天上的神仙,哪里还有去不得的地方?莫说你这个是皇宫,便是天宫我也是去过的。」
说完便忍不住要伸手去摸他的头,碰到发冠却才惊觉,连忙收回手来。那皇帝吐了吐舌,说,「这个是要戴的,不然不像个皇帝样子,永熙是要生气的。」
如意好奇起来,便问,「永熙是哪个?」
那痴儿开心的笑了起来,说,「永熙是朕的哥哥。」
如意听得糊涂,想,他是古嘉么,怎么又自称是朕?却又不好问,只好又问他,「你如今过的好么?欢喜么?」
那痴儿想了又想,终于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愿这样子的,可是若是能同永熙一起,我宁肯这样。」
如意似乎有些明白,想,只怕这皇帝与哥哥兄弟情深,古嘉便也把那人当作亲兄弟了一般,便说,「我那时给你的红珠还在也不在?」
痴儿点头,却又有些为难的说道,「我给了永熙戴着,他身体不好,要戴着那个守魂,不然便不好了。」
如意仔细看他许久,见他没有什么异样,终于放下心来,夸着海口同他说道,「日后若有什么难处,总有百万这个神仙帮你的,」话还不曾说完,便被树上掉下来的花枝打到头。如意摸着脑袋看天,哼了一声,才又对古嘉说道,「我眼下还有急事,日后再来看你,你也不要担心你哥哥,下次我叫个人来替他治上一治,保他百病消除。」
古嘉欢喜非常,语无伦次的说道,「若是能将永熙治好,我愿拿我的命与他换。」
如意正经起来,说,「说什么胡话,神仙只会救人,哪里还要取人性命?」话刚说完,头顶上又落下来个枝子,正正的砸在他的脑袋上,如意哪里知道吴赐人会这样没有气量,便又说了两句就匆匆解开了障眼法。
吴赐人将他一把抓起,腾入半空,不快的说道,「我看你待他倒比待我亲热百倍。」
如意大为意外,便说,「我在古家亲眼见他长大,就如同亲人一般,这我也是告诉了你的。难道我不与他亲热,还要装作与他陌路不成?」
吴赐人哼了一声,只说,「你的亲人也有许多,怎么不见你与别的这样亲热。」
如意见他不讲理起来,也有些赌气,便不肯同他说话,只是背过身去,也不看他。
直到两人落下云头,如意还是不肯与他讲话,吴赐人眼见着他后背挺得笔直,丝毫不肯回身看他,也一时火气,紧紧闭口,半句也不多说了。
两人一路上都不曾开言,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却又都不肯先低头求和,便僵在那里,谁也不看谁。
如意想起在古家那些时日,心中还是有种挥之不去的落寞。他在那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知自己究竟是谁,也不知自己的来历渊源,周遭的人长大的长大,老去的老去,只有他,从来不曾老去分毫,那些曾经的惊慌和惧怕,如今远了淡了,可想起来,还是会觉得那么的难过寂寞。那时的他孤零零的一个,不记得吉祥,不记得师尊,更不记得阿衡,那时便只有那个痴儿与他亲近,不曾惧怕,不曾疑忌。
《如意娘》第6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