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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不说话,沈静的可怕,耳边只有风声,景玉突然说:“你觉得他心软,那你的心,便是硬的。”
它这句话说得很僵硬,并不是在问话,只是不知为何,话里仍旧带著些怒意。
朱衣绷紧了身体,盘旋起来,首尾绞缠,将它围住,低头看著它,急促的追问道,“阿奇,你到底气我甚麽?我都可以解释,只要你肯听我说……”
“你为甚麽知道那条银龙的事情?”景玉只问了他这麽一句。
朱衣想要解释,张了张口,却又顿住了,半晌才喃喃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景玉没做声,朱衣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红玉知道的,我都知道……,所以你觉得我就是红玉,红玉就是我,对不对?”
他殷切的看著它,也不知是想看到它点头,还是摇头。
景玉垂下了眼,并不看他。
朱衣露出了失落的神情,想了想,好半天才说:“其实……其实我想起那些事的时候,心里就怕得厉害,想,若是阿奇也想了起来,怕是恨死了红玉……”说到这里,便苦笑了起来,又说道:“我那时还想,我若是不长大,阿奇便一直这样的疼我,待我好,不会把我当做红玉一般……”
景玉终於看向了他,心里却不知是甚麽滋味。
朱衣深深的凝视著它,自言自语般的低声说道:“我想要阿奇永永远远的和我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别人。那样的话,我就算永远装作一条小蛇,也没甚麽不可以。我心甘情愿的,也很开心。”
他垂下头,在景玉的额头处喃喃的说道:“红玉做的那些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对阿奇做。我和他不一样的,他死了,我不是他,也绝不会重蹈他的覆辙,我只要跟阿奇在一起就好。”
“我一直都没想起来。”它突然说道,“那时候,就算想起来一星半点儿,我也不觉得那与我有甚麽干系。”
朱衣看著它,顿时明白了它话里的意思。
现在的它,和那时的它,已经想的不一样了。那时的它,是真心的相信了,红玉就是红玉,朱衣就是朱衣。
他的眼底露出了悔恨的神情,悲伤得几乎让人心碎。
“你觉著我心硬,觉得我骗了你,你再也不会把我当做那条小蛇了,是不是?”朱衣屏住了呼吸,轻轻的问它道,就好像害怕自己的呼吸会把它吹跑了一般。
景玉突然不知道说甚麽好了,於是低下了头,不再看他。
朱衣勉强的笑了起来,说:“你不相信我也没甚麽关系。我有法子能拿回我的红珠,那时候我会比谁都厉害,你想要做甚麽,我都会帮你。你就别再赶走我了,好麽?”
景玉看著他小心翼翼的神情,心里愈发的难受,想,为甚麽呢,为甚麽明明是他做错了事情。是他算计了我,害了我的好兄弟,挖了我的心,和红玉一样的心狠,为甚麽我会觉得伤心难过?
它恨自己这样的心软,就说:“你那时候取了我的心,应了甚麽愿?”
朱衣震惊的看著它,想要说甚麽,挣扎了片刻,只是含混的说道,“我,想要你的心都是我的。”
景玉迷惑的看著他,继而生气的说道,“我永远都不会给你应愿了。”
朱衣这一次终於露出了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他说,“你应不了愿了,你忘了?”他似乎颇有些得意,说:“你永远都没法儿忘记我了。”
景玉用力的攥紧了拳头,觉得竟然会心软的自己简直蠢得可以,它眼底发红,嘶声的说道:“当初一口吃掉你就好了!”
朱衣深深的看著它,却并没有回答它的话,反而纵身向天飞去。景玉紧紧的抓著他的龙角,耳边的风声烈烈作响,仿佛能将它胸中的迷惑和犹豫都尽数的吹散似的,可它却知道,就连它自己,也无法分辨那深深的痛恨之中,难以言说的,究竟是些甚麽。
阿金大约是见他们没有跟上,便在途中停了下来歇脚,朱衣见著他们,便也落了下去。季钰变作了金翅鸟,精神抖擞的去海里捉龙,景玉看他不在,便问朱衣道:“还有多远?”
朱衣犹豫了一下,说:“大约也要几日。”
景玉没料到竟然会那麽的遥远,它记得当初它被玄冥捉去天柱,也不过一时半刻间的事情罢了。“为甚麽要去那麽远?”
朱衣看了阿金一眼,似乎想要他开口解释,阿金有些无奈,便说:“那里终究是在海中,天界的人不会下来查看,所以我说躲在那里倒也不错。”说完,又道:“怎麽,你是觉得哪里不妥麽?”
“躲起来,等天界的人将魔界的缝隙封住麽?”景玉不由得这样反问道。
阿金露出笑容,说:“不,是要躲起来,等著看好戏。”
景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魔界的人,怎麽会眼睁睁的看著缝隙被封住?”阿金站了起来,看著远处平静的海面,然後轻声的说道:“魔界的缝隙,也不是那麽容易被封住的,等著看吧,就会有好戏看了。”
景玉半晌没说话,又过了好一阵儿,季钰飞了回来,嘟囔著说:“怎麽觉著这一片龙特别的少呢?”
阿金问他:“你不是捉了一条?”
季钰便又得意起来,眉飞色舞的说道:“就捉到一条,不过真好吃啊!”他砸吧著嘴,然後感叹说:“比河里的好吃多了,比之前在海里捉到的,也要好吃!”
阿金就笑了起来,面不改色的说道:“那你吃到的,大约是真龙。”
季钰不解的看他,说:“都是龙,还有甚麽真龙,假龙之分麽?”
《蝴蝶梦是什么意思》第12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