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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不等我回答,他便笑了。
“你总是这样容易哭,叫小孩子看见了也不觉得害臊。”我们一家去看电影,明明是很传统的那种英雄最终战胜恶霸的美好结局,我却也时常莫名其妙地被其中一些元素感动得落泪。
这一度让韩潜笑话。
平日里,韩潜当面在儿子面前数落我,我总要表面优雅镇定,内心咬牙切齿的鄙薄一番,然而今天,这样的朝阳里,读完韩岚岚的故事,我却觉得即便这样平凡无奇的一天,在我整个生命过程里,当我老了,来回望,都会永远记住这个瞬间。韩岚岚是坚强的,她的强大来自自身内心的武装。而我,或许是借了韩潜的力量。
在最初我们结婚的日子里,媒体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炒作反扑,这种状态在我被狗仔偷拍到大肚子以后变本加厉。然而所有的流言和中伤,我都能微笑面对走过,或许也只是因为我知道,韩潜永远站在我身后。比起需要独自战斗的韩岚岚,我或许是应该感谢命运的,感谢它将韩潜送到我身边,给我庇护,给我温情,这些温柔和甜蜜变成种子,在暴风雨里慢慢成长,孕育出下一个春天,开在我心中,让我的内心变得柔和而细腻。能敏锐得感觉出生活里的感动,甚至于,为了一个电影里的镜头而哭泣,也终究是幸福的。因为韩潜始终保护了我这种哭泣的能力,让我没有在生活里变成一个麻木的人。时间从我身边划过,却甚至没能穿透他搂住我的手臂而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他一直搂着,搂得那么紧。
“你们之间是不是出现点什么了?我知道这个剧本韩潜比起《声名狼藉》更加重视,韩岚岚这些年也不容易,这算是她基于生活的写作,我也看啦,确实文笔更加犀利成熟,也更加有内涵了,不愧能当今年的畅销书。”宋铭成喝了一口可乐,转了转眼珠,终于还是转移到了正题上,也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可是这也太不正常了!就算他多重视那个剧本,也不能这样两个礼拜不回家吧!何况你看看现在的八卦杂志和媒体报纸,都怎么说的!”
其实宋铭成说得这些我也都清楚。这些日子里,韩潜没回家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狗仔知道了,如此便是一番大肆渲染。我和韩潜婚姻不和,闹矛盾的新闻就开始源源不断,三人成虎,谎话说一百遍人们也就信了,此刻,便是宋铭成也来关心询问了。
“韩潜最近和那个新片女主角走得有点近了。”宋铭成眯了眯眼睛,“大眠啊,男人呐,这个有时候也身不由己管不住自己的,你现在虽然还是很美身材也很正,但毕竟野食比较新鲜,有时候男人管不住自己,就想尝一尝的,你也不能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小心阴沟里翻船啊。啊!你干嘛踩我?!”
我收掉了宋铭元的酒杯,白了他一眼,他似乎见到我态度平常,也安心起来:“不错嘛,白眼翻得情绪饱满,我就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啦,韩潜毕竟有点性冷感的模样,和你也是不知道怎么的绿豆王八看对眼,你正好能达到人家的融化温度~”
他又进厨房吃了我给儿子准备的甜甜圈,便抹了抹嘴,大摇大摆地走了。
房子里便又只剩下我一个。
韩潜最近别拍到不少和韩岚岚新剧女主角在一块的照片,也有媒体因此断言,我和韩潜的婚姻是岌岌可危走到死胡同了,更戏称,韩岚岚的剧本让我和韩潜在一起,如今新的剧本是要让我和韩潜分开了。我和他不和的传闻更是层出不穷。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然而我没和宋铭成讲得,我和韩潜这两个星期确实出了点事。我们吵架了。这也是第一次,他不愿意退让,我用了各种方法,眼泪,威胁,甜言蜜语,却都不能令他改变主意。这是唯一一次,他对我摆出那么严肃的脸,而不是平时的宠溺和纵容,他只是很坚定地告诉我,不行,亲爱的,不行,我会要那样做,你不能阻止我。可韩潜总是个可恨的人,他即便说着这样的话,脸上确实温和的,甚至照常给了我一个吻,想要熄灭我的怒火。
自然,想这么容易解决我是不可能的,我拒绝给韩潜早安吻,并以此相要挟。可惜这家伙竟然只是微笑,仍不肯改变主意。
而事情的起因,其实只源于呼噜。
大约是累了,这些日子韩潜回家睡觉便开始打呼噜,我是浅眠的人,如此便不时被吵醒。次数多以后,韩潜似乎也注意到了,一问之下,才意识到自己最近常常晚上有那么点小呼噜。于是便马上去向家庭医生做了咨询,能不能改善,好不影响到我。
而这半秃瓢的家庭医生倒是神神叨叨,不知道给韩潜说了什么,把呼噜引申出了不少玩意儿,说是什么呼噜影响的不仅是伴侣的睡眠,也降低自己的睡眠质量,甚至呼噜容易引起猝死,总之是个早发现要早治疗的病症。切莫忽略。如此一通,韩潜竟然同意去做手术。
他回家和我说这个消息时候倒是波澜不惊,我却听得心惊肉跳。
“我宁愿你一辈子在我耳边打呼噜,也不要你全身麻痹了躺到那个手术台上去被人家动刀子!”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当场就反应强烈。
韩潜却仍很坚定。
这便是我们冷战的开始。或者也不叫冷战,更多的是,我单方面的不理睬,想通过采用冷对待,让韩潜改变决定。
可惜到了手术的那一天,韩潜仍是死不悔改。我终于败下阵来。
手术的前一个晚上,韩潜打来电话:“我明天手术,今晚可以回家睡么?”他语气温和,我却知道,他此刻是笑着的,因为他总知道我的软肋,我无法想象让他一个人去做手术,而我却什么都无能为力,此时他选择了手术,我除了无奈,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陪伴在他左右,这大略便是宋铭成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理论。
然而即便韩潜在之前就做了我不少思想工作,一再强调,这只是一个小手术,绝对不是疑难杂症,一点危险都没有,何况已经找了一流的医生,我却还是担心的。
在他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这种焦虑和不安倒并没有达到制高点。他临走时候那个笑容和最后一刻才和我分开的手让我觉得,我的世界和支柱都好好的构建着。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却开始忐忑起来。即使心中不断安慰自己,这只是个非常小的手术,却奇妙得无法平静。
我的一生,在之前,或许都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不安的。回望自己临盆进产房的时刻,也都不曾这样焦灼,各种情绪都溢满一般的乱窜,而仔细分辨,竟然是带了点错觉般的绝望。自己都要恨起自己来,韩潜发疯,自己也跟着发疯。我不是容易被说服的人,但韩潜却总是成功。
我童年那段因不健康而长期住院,时刻有被下病危通知书的岁月,让我总是反感医院,甚至到了讳疾忌医的地步。那时候,隔壁病房昨天还和我约好今天一起去捉毛毛虫的同伴,可能半夜里就因为各种综合症的突发而离开了。于是便总觉得,人的离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生命太过脆弱。而生活里有太多的意外,可以随时带走一个人,不论他是否年轻是否强壮。
《一夜成名出书版结局》第8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