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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玚不是没见过世面,没有见识的人。相反,尽管他那时年纪尚轻,身处迷茫,但他殷实的家境和慷慨的父母都是他眼界的积累。只是路修远这个人真的太优秀了,简直生来就是合该被注视的光芒体,他又有意温柔,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理所当然的,在长期对话的日积月累下,于玚便不由自主地为谈吐文雅的资本家心驰神往,最后毫不意外地被其捕捉进精灵的大师球。
只是因为顾及路修远的工作性质,年轻的大男孩儿不愿意公开,心思细腻的恋人就选择了体贴,单方面的以家室害羞为由搪塞朋友和同行的疑问和打趣。
后来他们再度两地分居,又开始了时日长久的异地恋,路修远忙于工作以致疏于联络,又因对手构陷险些丧命,无暇顾及得了于玚,被迫经历了一段很长时间的无法联系。
于玚心急如焚,又心有失落。他不知路修远是出了事,他只知道他用了很多手段、走了很多途径都找不到他的人,忍不住担忧的同时也有些烦躁。
人越等待就越会胡思乱想。
这句话套在此时此景万分的合适。
在这样的情况下,于玚便情不自禁地开始疑心路修远变心,但长久下来的相处和了解又让他不愿相信路修远是这样的人。种种思绪的碰撞导致他休息不良,在工作时意外受伤,从很高的架子上摔了下来,险些当场把他的同事和老板都吓得魂飞魄散,叫他先在家好好休养。
晏冷淡便是在这时走进了他的世界,以更高的手段和引诱敲开年轻设计师的心房,叫他偏离了轨道。
以至于当路修远再联系上于玚时,一切都以命运一般的突然急转而下变晚了。
晚到什么地步呢?
除了原本的甜蜜,于玚渐渐开始对他越来越若即若离,苦于伤势的路修远甚至都不知道,他最爱的男孩儿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他爱上的人陪伴,还在秘密筹划着于玚很可能知道的婚礼,直到那个回想起来仍旧染着浓重血色的盛夏——
路修远上一秒还在打算给于玚一个惊喜,用手机联络着突然失联的爱人,下一秒就在霍斯特教堂的对面,亲眼目睹了他和另外一个男人,看上去分外甜蜜的婚礼。
京城,秦家地下酒吧。
“我要结婚了。”路修远说。
“什么?”坐在他对面,正微微低头倒酒的男人一时怔住,错愕地抬起眼。
他穿着纯黑色的宽大衬衫,松开的领口露出大片的蜜色,在暗色流光中隐隐生辉,似包裹琥珀的蜜,比光阴厚重、比宝石华贵。
“晏冷淡?”秦鹤连长眉一挑,很快就反应过来:“你和他?”
路修远淡淡嗯了一声,接过他手中倾倒的酒瓶,稳稳地放在桌上。
“你真要跟他结婚?”秦鹤连微微皱眉,直起身来看着在幽暗灯光下沉默冷淡的男人:“现在这个局面,没必要走到这一步吧?”
路修远端着酒杯,高级又漂亮的暗光从四面八方折射着、流转着钻进他的皮肉,以一种完美契合的惊心动魄自他骨缝中发芽生根,配合着他轻勾的嘴角,抽条为花期成熟的糜烂盛放,熟透的果实直接摔进泥土,化为四裂的碎片流出勾人清香的汁液,如艳如血渍染上他饱满的丰唇。
见他不说话,早已能做到对他的美色暴击无视的秦鹤连又说:“倘若结了婚,你能不能离开那就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了,难不成你还真想在他身边待一辈子?”
可是面对这个问题,路修远依旧不置可否,回应给他的只是一口闷下杯中残酒,没有说话。
五月末,正值晏冷淡离婚的整一个月之后,晏冷淡和路修远在京城领证结婚,并将早已提前签下的相关婚前协议互相交换,各存一份。
之后,随着结婚登记的结束,二人回到了香港,路修远如愿以偿地登堂入室,第一次住进了晏冷淡的私宅。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晏冷淡家中的装修风格看上去明亮轻快,充满了炽热的温度,只有猩红黑金的窗帘在细节处展露男人掩埋至深的阴郁性情。
晏冷淡的卧房很大,在别墅的二楼最靠内的位置,还有个小阳台,面向的是自家的后花园,种的全是好养活的牧草,肥土的同时还不用担心照料,也就只有水池里的水生植物还算正常,花开绽放都是极致的赏心悦目。
路修远低头整理东西,花了点时间才将衣物放好。他从有些热的衣帽间出来,目光从落地窗移到一张很大的床上,被摆放的床品所吸引。
只见上面铺着印有毒蘑菇的床被,色调深沉漂亮,以极强的高完成视觉和谐度让人怀疑设计师究竟是被晏冷淡为难多久,才能将本该十分辣眼睛的点子废物变宝,转化为如此惊艳的设计,还使毒蘑菇的每一个形状都奶凶奶凶的,偶尔还有几个哭哭脸和气气脸掺杂其中,笔触相当传神。
晏冷淡的确是一个很可爱的男人,有时会像个长不大的小男孩,喜好简单而童稚。
因为他的床头除了放着的两个枕头,还放着不少趴着的小熊,大小不一材质不同,但都是憨憨的嘴角咧着,露出尖齿和舌头的造型,扑面而来的高兴,还冒着傻气,感染力很强。
“床被我没换,都是于玚用过的。”
一道男声突然响起。
路修远眼珠微转,就撞上晏冷淡靠着门边,漫不经心的抬眸。
他神态自若,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冽沉肃的五官更显得刚刚的话说服力很高,令人信服。
但,路修远会信吗?
《有哪三个被动》第8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