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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形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连三也不开口,只是抿着唇笑,看这对父子怎么闹。
最终还是连屹不敌老谋深算的亲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头倚在母亲肩上,包了一包泪在眼睛里,泪汪汪地等着母亲给自己做主。
连三含笑睨了自家相公一眼,垂头看向儿子,笑问道:“屹儿,方才你说舅舅和舅妈回来了,他们有说什么时候过来咱们家吗?”
“有!”连屹小孩子心性,立时忘了刚才的委屈,认真点点头,“舅舅说明天过来。”
连三弯着眼儿笑了,摸摸儿子求夸奖求表扬的小脸,“屹儿是个好孩子。”
晚上用了晚膳,照例是夫妻俩牵着手漫游西湖边。
刘延牵着小手,一边拨开前面挡路的柳枝,一边说道:“……孔氏家族虽历史悠久,族人遍及天下,但家规森严,你嫂子是嫡女,规矩体统想来不会差。”
连三摇了摇头,“我何尝是担心她的规矩体统呢?”想到谢安那位新婚妻子就烦心,她有些不悦道:“重黎哥哥这么迟才成亲,就怕吓走了她,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对她就客客气气的呢,我对谁这么和气过呀!真不知她是怎么回事,年纪也不小了,出身也不差,偏偏对上我就像个小家子出来的一般,随意一句话里头都藏着针。”
这事刘延却是不知道,闻言停下脚步,皱起眉,“宝贝儿,这事怎么没同我说过?”他一向细心,连三有半点情绪不对都能叫他感知到,可那回同谢安之妻孔氏见面回家后,她确确实实很正常。
“我也没将这个放在心上,小事一桩。”连三笑得倒是潇洒,“反正她又不跟我一起住,他们新婚那阵,我瞧着她对我爹娘都挺有媳妇儿样的,那就行了。我爹怕也是感觉到了什么,干脆让重黎哥哥同她在外头自己住,好在重黎哥哥是义子,外头也不会说他不孝。”
刘延这几年掌管家事,心思也细腻了不少,有些忧心道:“重黎是个面皮薄性子软的,那孔氏却心眼儿多气焰高,就怕他们在外头单过,孔氏压着重黎,叫他日子不好过。”
连三失笑,摇摇头,“不会的,重黎哥哥没什么别的本事,看人是一等一的。既然孔氏是他自己看上的,那心地就不会坏,强势些也好,不会叫人欺负了去。”
刘延默然,他们兄妹俩感情再好,这怎么说也是人家家里的事,他倒是不好再多言了。
连三往他肩上一靠,笑道:“管他呢,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大不了,将来重黎哥哥在家受了委屈,我派你过去说和说和好了。”
“……”刘延囧,却又好笑,曾经的天下之主,如今却在忙着这些家长里短,叫朝中那些老头子知道了,不知是会吓得晕过去还是痛哭流涕?不过,比起处理水患旱灾贪腐戎狄来犯,他还是更喜欢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连语湘的结局没写到……看来我得再开一个番外写她了==
还有孟雨晴上一世那一刀,我写着写着就忘了,等我看看是再开一个番外,还是在19章那里写下去。如果更新了却没有新章节,大家就点一下19章哈~
顺便厚着脸皮求一下包养:
☆、番外:连语湘
正是傍晚时分,天上灰压压翻滚着乌云,厚厚地堆叠着,没一会儿就扯絮似的下了雪,雪花飘飞,没一会儿地上就积了薄薄一层白色。
连成潇一路乘着轿子回府,倒是没沾到半点雪,只是从抄手游廊到院子里那一点功夫,肩上帽子上就落了好些,甫一进屋,被里头热腾腾的气息一冲,那点儿雪片子顿时就融成了水滴,浸入鸦青色的衣料里显出小块深色来。
连成潇之妻崔氏从里间迎出来,亲自上前替他脱下外头大衣裳,又给他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连成潇捧着茶杯在榻上坐下,啜了一口,问道:“今儿去那边府请安,祖父祖母可有什么话吩咐?”
“没什么,左不过问问平儿进学的情况。”连安平是他们夫妻的长子,今年已十岁了,正是连二爷夫妇和连成潇入狱那年出生的。崔氏想了想,又笑道:“倒是今日,恰好江南来信了,祖父祖母都开心得什么似的,同我们说了好些公主小时候的故事。”连语涵当了女皇又退位,如今是刘洋在位,安国府也不好称呼她,只是含混着唤公主。
提到那位传奇的三妹妹,连成潇也带了些笑意,“三妹妹小时候就最是古怪,谁想得到她长大后会有这样一番大造化。”
当年连家四位姑娘里,大姑娘连语蓉早早出嫁,老老实实相夫教子,倒没什么好说的;二姑娘连语湘,他自个儿从小疼到大的亲妹妹,做了那样惊世骇俗的丢人事后被送到了沧州庄子上,从此安国府再没有连二姑娘;连三姑娘最是传奇,从郡主到公主,从公主到女皇,再到如今退位隐居江南,真真是话本都没这么精彩;四姑娘连语嫣倒是普通,到了年纪就嫁人,门当户对的夫婿,如今也过得挺安稳。
想到那个来讨债的亲妹妹连成潇就头疼,他叹了口气,抬起眼问妻子:“妹妹那里可还好?”
崔氏垂下眼皮,淡淡道:“还是老样子,也谈不上甚么好不好。”
“唉——”连成潇将妻子揽进怀中,长叹道:“委屈你了。她的性子我知道,纵是拿伺候公主的制去伺候她,她还要嫌弃你心不够诚呢。看娘的意思了,等她闹得娘也烦了,就再送她回沧州去。”
女皇退位,安国府顺势分家,大房继承家业,二房四房另外开府,三房远在江南。分家后规矩也不那么重了,二夫人陈氏便起了心要去接在沧州庄子上的女儿回来,当初失望归失望,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人不在身边,念的都是她的好,陈氏思念女儿,连二爷是无可无不可的,耐不过她总是哭哭啼啼,便也真打发人去将连语湘接回了京都。
连语湘如今早已过了花信之年,但她一贯不会亏待自己,便是在沧州庄子上也保养得好好的,看起来依旧鲜妍明媚,甚至还比那十六七的少女更多了几分成熟风韵。
陈氏多年不得见女儿,再见自然是尽释前嫌,连语湘也哭得梨花带雨,把个不甚关心她的连二爷都哭软了心肠,连成潇更不用说。至此她便顺理成章在京都住下,依傍着母亲过活。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连语湘天生就不是能安分下来的性子。陈氏有心替她说门亲事,给清白人家做填房,毕竟连语湘已经这个年纪了,纵然容貌再美,既不能以连家姑娘的名义出嫁,又不可能给人做妾,这选择的余地就太少了。
后来终是叫陈氏寻摸到了一桩好亲事,一个富商家中原配病逝,连嫡出儿女都没留下半个就死了,那富商不过三十六七岁,生得儒雅温和,堪为良配。陈氏大喜之下同女儿说了这桩婚事,本以为她会欣喜落泪,谁知却只见到连语湘大发雷霆,寻死觅活,口口声声“我就知道你们是嫌我了!”“我也是亲生的,为何要这样将我往死里糟蹋!”“绞了头发做姑子也好过嫁给一个商人做填房!”
《玉人何处教吹肃的上一句是什么》第9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