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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放心,我可不敢与公主你同骑。”他一面说,一面指着自己的腿。
“我甩着这一双腿,照样追得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宋简上线倒计时。
第6章隐疾
从蒙阴过长山,之后就是青州府的地境了。
青州府处于东海与长白山脉之间,一直都是大陈的东部重镇。之所以让晋王纪呈就藩青州府,朝廷的考虑大概有两个处。一是因为纪呈坠马成了痴儿,每日只知道与女人们鬼混,军政大事一律不管。再有是晋王的老师陆佳是出了名的忠诚贤良,一门心思搞民生经济。如此,青州府就很难拥兵自重,威胁朝廷。
至于为什么最后,原本流放在西北嘉峪的宋简会走到青州府的至高处,包括顾仲濂在内的朝廷重臣,至今都还没有想明白。于是他们也只能从婚姻嫁娶这样的事上去做多少有些浅薄的推测。
陆佳有一个三十岁都没有出嫁的女儿,名叫陆以芳,这到不是说陆以芳有什么缺陷,相反,她是个饱读诗书,端庄秀美的女人。曾是宫中女官,任尚仪局司籍,掌经籍,图书,笔札。和其父一样,在宫中颇有贤名,纪姜小的时候,也曾在她身旁受教,宫中人都尊她一声“女君子”。
纪姜出嫁时,先帝曾欲择陆以芳为临川公主府家令,然而,许太后忌讳其父与晋王之间关联过密,就借口感念她多年为皇家付出,不忍她蹉跎流年,恩放她出宫自行婚配。陆以芳便随父亲与晋王一道入了青州。
嘉定元年春,宋简与宋意然也到了青州。陆佳与宋简一见如故,结忘年之交。后来,宋简向陆佳求娶陆以芳。起初陆佳还是有些忌讳宋简的腿疾与身世,奈何自己的女儿听闻这桩亲事之后,到是心甘情愿,加之陆以芳年岁过长,又侍奉过宫廷,按规矩,做不得妾室。因此实在难以婚配。见宋简孑然一身,想着在青州,自己没什么不能贴补的,女儿断然不会受苦,也就半推半就地应了。
次年春,陆佳家中老母去世,陆佳向晋王请辞,回乡守孝。宋简接替了陆佳在晋王身边的位置,一跃成了青州第一人。不过一年的光景,青州地境政通人和,农商兴旺,兵强马肥。紫荆关第一战,就把懈怠多年的紫荆关守军冲成了一盘沙。
对于天下人而言,宋简究竟是一方人物,还是一方祸乱,到真说不好。自从宋子鸣死后,宋简就已经从非黑即白的是非观念里退了出来。继而发觉,政治真是一个又冰冷,又美的东西。冰冷的是政治本身,美的人是政治中的女人,包括陆以芳,宋意然在内,她们都有被温水泡软的轮廓,和如幼兔在虎口般的惊颤之态。
除了纪姜。
不过纪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宋简已经不想在去理解了。
他如今只想和这个女人之间,有一种简单极致的关系。什么三年夫妻情分,什么赌书泼茶香的时光,通通都抛了。
他不过想见到她,见到那个除去九瞿冠,被所谓“家国天下”抛弃,飘零如叶的纪姜。至于之后,是杀了她,还是丢掉她,这都是后话。
“今年的正月如何消?过了初十,妾去还是去接意然过来吧。”
这一年的雪特别大,陆以芳喜欢雪,就在西桐堂的门上挂了一张竹篾编制的遮雪帘子,平日里无风,都将里头的暖帐子悬起来,任凭外面的雪光一道一道地落进来。此时她正在遮雪帘后坐着,膝盖上放着一篮白芍。她头埋地很低,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地翻寻着白芍中的砂砾子。
听宋简没有回应,她抬头朝博古架子后面瞧了一眼。宋简正拿着新入的鸡血石方印在看,她便没有再提刚才的话。
“爷之前不是说上一批的昌华血石好吗?这是新送来的那堆毛石雕的,今儿怎么看得起了。”
她习惯顺着宋简的喜好说话,即便她不甚懂这些金石之物,有什么高下之分。
宋简将手中的方印移了一个方向,外头透进来的那片雪光将好通透印石全身。
“你今儿这个光好,石纹血丝服冷光。好看。”
陆以芳笑了笑,手上的活路并没有停,“是吗?那可真好。”
一阵风起来,将竹篾的遮雪帘子吹得哗哗作响。陆以芳忙放下膝上的药篮,站起身来。她知道宋简的腿疾,极惧寒风。于是伸手将暖帘放了下来。然后饶过博古架,走到他身边,“今儿吃狗肉锅子,辛奴办铜鼎去了,妾捡了些白芍起来,晚些一并闷上,滚滚地吃下去才好。”
她在宫里做女官很久,知道什么话应该说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人听进去,又不至于反感。白芍这味药对宋简的腿疾有益,从她嫁给宋简起,她就日日都在挑拣,但是她从不会在宋简面前提这味药的功效。
《庶人不传质为臣是什么意思》第1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