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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姜一面听,一面望向手上的扳指。
这是临出帝京时,许太后托邓瞬宜送到她手中的,如此联系想来,到像是母后赠她的一个护身符。
可是,有这个必要吗。母后单纯是因为觉得亏欠她,还是顾仲濂对她还有别的想法。
想到这里,她突然心头一凉。
“顾仲濂和琅山究竟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送上琅山。”
林舒由伏身道:“恕小人还不能向公主言明,等时机成熟,公主自然会知道。”
纪姜凝着他,“好,那我换一个问题,林先生,你的父亲是谁。”
林舒由喉咙一哽。
纪姜走近他,“先生将才烹茶之法,绝非出自民间,而是出自洛阳名士胡嘉容,此人曾在帝京客居,辗转几个名门望族府第为家塾。先生,你也是名门之后。”
林舒由抬起头,笑叹一口气,“长公主,小人原不敢欺瞒,实是为公主安危着想,还望公主不要再问,时机到时,自然有人为公主解惑。”
纪姜将手上的扳指摘下。又看了一眼跪在外面的顾有悔,“对我而言,我的命可以是大齐的,但我不想有谁的命是我的,你师弟是个很好的人,他没有必要跟着我一起卷到青州和朝廷之间。还有,我亏欠宋简一家的,已经累生累世都还不清,你回去告诉顾仲濂,只要宋简不反,我再也不会为朝廷做当年一样的事。”
说着,他伸出手,“这枚扳指,替我还给你师父。”
林舒由没有接,他偏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顾有悔。声音一寒“殿下,你若执意还回这枚扳指,就是因他有过,而弃他。琅山不会容他,他今天就该自刎于你面前。”
纪姜提声道:“你们琅山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比东厂还要阴脏!”
“殿下,这不是阴脏。公主有公主的命,为了天下苍生,公主已舍弃良多,我们也有我们的命,顾有悔命该如此,公主不要他,他就活不成。”
纪姜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冷言寒声说生死的人。
“他自己知道吗,他知道若我死,他也会死吗?”
林舒由看向窗外,“他……是个混沌的人,要说知道,也知道,不过,很多话,我们也没有对他说得太明白。这背后有很长很复杂的一段故事,时间之久远,就连我也不能完全了解清楚。”
他收回目光:“总之,殿下,您要知道,不论公主身在何处,身处何地,琅山上下,每一个,都将以公主之礼待殿下。至死不更。”
第22章归来
宋简回至府中的时候,府门前的热闹已经散了。
下撵之后,寒津津的风往他的裤腿中灌,他抬头看,日渐偏西,阴云压来,本若尘粉一般的雪,也开始渐渐大起来。一群乌青色的寒鸦从府中一颗老乌桕树上腾起,鸟羽的阴影落在他半仰起的面上,明暗切割,有些诡异。
陆以芳刚送走最后一位官家夫人,马蹄渐远,车撵遥行。
陆以芳立在府门前,脸上堆着的笑容已经僵了,半晌都舒柔不下来。她揉了揉眼睛,正要回去,转身时见宋简回来,忙吐一口气,提裙下阶,亲自去扶他。
宋简脸色阴沉,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
“临川在什么地方。”
陆以芳知道他会问,但想不到,他先问的不是宋意然。
她的手僵在他的手臂旁。他今日穿的是一身墨绿色的直缀袍,腕上的沉香珠串一半松下来,被他捏藏在袖下。陆以芳偷偷地看了一眼他弯曲的指骨关节处,一时泛白,一时回红,捏握之间,似显焦虑。
“爷,您可不能再容那个奴婢了,他被那什么……哦对,那什么顾……给带走了。”
回答他的人是陈锦莲。她从陆以芳身后走出,小心翼翼地去牵宋简的衣袖,这女人生得像只柔软的猫,声音身段都像。陆以芳看着她的模样,到暗暗松一口气。
宋简情绪不好,此时纪姜的事,由她娇憨开口,比自己起头来说要好得多。
宋简低头看了一眼陈锦莲捏在自己袖口的手,“你出什么声。”
陈锦莲也看出了他神情的有异,慌忙缩回了手,蹲身行了个礼,赶紧往陆以芳身后缩去。
陆以芳续上她的话道:“意然今日来,寻到了她的过错,正要在门前处置,谁知道顾小爷突然来了,把人带走了。”
宋简低头凝向面前的陆以芳,“在我府门前处置?夫人,你到是有眼不肯睁。”
这话清清明明,但也给了她一星半点的余地,陆以芳伏低垂眸道:“是妾糊涂。”
宋简并不想去纠缠内院女人的心思。
“张乾,去一趟知府衙门,告诉杨庆怀,宋意然是女流之辈,在衙门的事上,他若敢被宋意然牵着鼻子走,就该提着官印给我滚回帝京。”
《庶人不传质为臣是什么意思》第4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