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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肆意又应了一声,视线不由自主的再度转向那年轻人,他总觉得对方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吸引力,让他总忍不住向着那人多看两眼。
医馆中除了他二人之外,只有两个白日来打工的学徒,学徒们晚上离开后,在医馆中住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于是公冶肆意便揽下了照顾那年轻人的责任,让莫西南好生休息。
那年轻人晚上果然发起了低烧,好在帕子换的及时,莫西南给的药又十分好用,总算在黎明到来之前将温度降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那年轻人果然醒了,还未睁眼便张口要水。喝了点水后,才算真正清醒过来,瞧见公冶肆意时,顿时呆了一呆。
“你醒了?”
“啊!我——”年轻人仿佛刚醒过神来,下意识动了动,随即便是一声痛呼,伸手捂着胸口半晌才缓过劲儿来,道:“你、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公冶肆意将被他弄掉地上的帕子捡起来,精准地丢入一旁的水盆中:“我叫宫四,这是我家的医馆。之前你不知为何重伤晕倒在我家的药田里,所以我便将你带了回来。”
那年轻人听公冶肆意自我介绍后,便知道是眼前这人救了自己,有些腼腆的挠了挠头发:“那个——多谢你啦!我叫王之凡,我之前——嗯……”他说着艰难的将视线从公冶肆意那张俊逸非常的脸上挪开,忍不住在心底暗暗赞叹对方,长得好。幸亏对方与他同性别,还不至于让他过分失神。
然而这一转移注意力,王之凡的视线自然便落在公冶肆意身上所穿的衣着上。这一看他就更加诧异了:“哥们儿,你这身衣服可真够复古的!”
“复古?”公冶肆意也低头看了看自己,他身上穿的是寻常农家人所穿的短打,样式并不花哨,这“复古”一词却又从何说起?
“是啊,我在微博上看到过一些道士也愿意穿这个,还有电视剧里——你是汉族爱好者吗?”
公冶肆意:“???”
眼前这青年人张口闭口所说之言,他都是有听没有懂,又见他神色有异,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难道说这人东拉西扯,说些不着四六的话,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好遮掩他出现在自家药田的目的?
王之凡能明显感觉到从对面青年身上传来的冷意,顿时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哪点惹得对方不快了。有心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干笑道:“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公冶肆意打量着他的神情,他从小在花街中长大,于这识人辨物一道上也算小有心得,稍一观察就能看出眼前这个自称王之凡的年轻人性子单纯,并不像是心怀叵测、别有用心之人。当下便将身上的气势收了收,道:
“无事,你还没说你是如何出现在我家要田中的?”
“这个——我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吗?”王之凡干笑一声,结结巴巴的说着,眼中明显透露出茫然来,“之前我明明被车撞了,然后……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公冶肆意听他所言,眉头一皱:被车撞了?这倒是可以解释这人之前所受的伤。可仍旧不能解释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药田中。
山路崎岖,车子根本不可能爬上山,所以他必定是在山下受的伤,而后自行上山。然而一个被车撞成重伤的人,又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拖着伤病之躯独自上山,还走出那么远?
转念再想,莫非眼前这人是迷了路?这秀河镇山川连绵,进入山中迷路的可能性倒也不小。且方圆百十里内只有秀河镇这一个镇子,以及零零散散遍布在山中的村庄。若王之凡不识得路,说不得便要迷失在这山中,就此饿死也说不定。
思及此,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中不禁便透出几分怜悯来。
王之凡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兀自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眼中的光芒从茫然逐渐变得游移不定起来。他忽然又转过头,仔仔细细的将公冶肆意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面色更惊,隐隐有些惊悚的感觉了。
公冶肆意自是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变化,不由得也低头看了看自己,道:“怎么?”
王之凡吞了口口水,试探着问道:“那个——宫、宫兄弟,请问现在是什么年月啊?”
公冶肆意面色顿时一黑:“公公兄弟”是什么鬼?然而他总不好跟个伤患计较,顿了一顿才道:“万历帝十八年。”
王之凡的目光顿时闪了闪,急忙低下头,片刻后才又试探道:“哥们儿啊,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失忆了,不记得其他一切,就记得我叫啥?你信吗?”
公冶肆意的眼中倏地闪过一缕幽光,之前已经按下去的怀疑再度浮上心头:
不同于昏迷时的无害,眼前的年轻人醒来后处处透着诡异,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让他心中不由自主便生出几分警惕来。
原本瞧这人不似奸佞之辈,才会出手救人,但不似奸佞,不代表不会带来麻烦——思及此,公冶肆意这会儿不禁有些后悔贸贸然便将这人给救回。他和义父如今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若是因为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而破坏,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便有心再试探一二,然而还未开口,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又是“吱呀”一声,是莫西南端着饭菜推开门走了进来。
“崽子,吃早饭了。”
公冶肆意闻声便站起身走过去,将莫西南端进来的托盘接过:“义父,你怎么过来了?”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宿敌剧透》第18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