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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之舟在柜台处与掌柜的说着话,见他出来,那掌柜便十分有眼色地收起了跟前的账册,抱回给账房的院子。
“你打算告诉她了?”鹤之舟看了眼他怀中的木盒,问。
“顺其自然吧。”李莲花拍了拍木盒的盖子:“我与她早就过去了,曾经的信物也确实该归还,不过我打算托付给和尚,让他在我们离开后再交给她便好,你觉得怎么样?”
鹤之舟与乔婉娩严格说起来得算是情敌,他也惯来不怎么会干涉李莲花的决定,便点了点头道:“虽然我觉得她会找无了大师问个清楚,不过既然你想这么做,那就只好麻烦无了大师了。”
李莲花这才抿着嘴露出个满意的笑脸,似是完全忘了起床那档子事,叫鹤之舟偷偷松了口气。
两人回到山上的时候笛飞声正戴着面具,背着大刀准备下山。
见他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完全没要解释去哪里的意思,鹤之舟忍不住警告:“喂,阿飞,这里是百川院的地盘,你别乱跑。”
笛飞声转过头来,盯着他昨夜被咬了个破口的嘴唇,轻笑了一声,将视线转向旁边的李莲花:“牙尖嘴利。”
“哪里比得上老笛你啊。”李莲花抠了抠鼻梁,“要见手下呢,记得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你虽然戴着面具,你那个心腹可没戴,别忘了你还有两次药浴呢。”
这位魔教头头大步地往山下走,只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听到了。
二人回了寺中后还是先去了昨日的那间偏殿。
牌位的红漆已经干透了,李莲花便找了个蒲团坐下,用毛笔给上面雕刻着的文字上金漆。
因为上字不像昨日雕刻那样麻烦,鹤之舟便也没有搭手,只是坐在他的旁边,看他细致地描着上面他自己刻下的线条,显得认真而又虔诚。
当年四顾门因为东海一战死去的那五十八人严格来说并不是因为李相夷而死,而是单孤刀瞄准了李相夷弱点的设计。
但眼睁睁地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年纪轻轻便成为一具尸体,李相夷又怎么能不责怪自己的冲动鲁莽?但凡他们多做一些调查,能够发现金鸳盟的埋伏,或许都不至于死伤如此多的手足。
所以他自愿将五十八名手足的逝去背负在身上,十年间未敢遗忘,昨日在雕刻牌位时,才能不必翻阅名单,便逐一将那些手足的名字如落笔般一气呵成地雕刻成型。
李莲花描得很仔细。
五十八个牌位花了几乎一个下午才一个个描好,摆上香火台。
鹤之舟回房将昨日买的香烛跟瓜果取了过来,而李莲花便开始一盏一盏地点往生灯。
过去十年,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悲痛,只是如老友叙话般,每点燃一盏灯,便要与牌位上的名字说上几句,说当年,说曾经,说理想,也说百年之后会在地府等他们轮回归来,好再见上一面。
点过了往生灯,他便接过了鹤之舟取来的立香,在每个牌位前认真地拜过,才插入最前面的香炉里。
待到五十八个牌位一一拜完,他身上已是盈满了香烛的气味,到离开前,还不忘双手合十地在香案前最后一拜。
再走出偏殿,他眉目中那股沉静便渐渐化做了柔和,掩在袖下的手靠过来,勾住了鹤之舟的手,轻声道:“谢谢你,阿舟。”
他们在寺中,从偏殿到后院要途经前殿,这里香客络绎不绝,他们本不该有什么越界之举,但被这样柔柔地勾住,鹤之舟还是忍不住紧紧地回握住他的手。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只可惜两人的好心情只维持到回到厢房。
鹤之舟将没戴面具的李莲花护在身后,看着手中提着一食盒站在他们门前的云彼丘,皱起了眉毛,道:“不知云院长此番前来,又有何事?”
云彼丘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了被他挡住了大半的身影,只隐约能见到小半张侧脸的李莲花。
只是待他直勾勾地想看得更清楚些时,鹤之舟已又拦在他身前,“云院长?”
而从他身后出来的李莲花已经重新戴好了面具,嘴边挂着礼貌的浅笑。
云彼丘总算回过神来,他有些局促地垂下眼,提着食盒朝两人一拱手:“实在抱歉,我方才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二位的问题。我今日前来,确实是有事相商,不知可否入内一谈?”
他这话说得还算得体,李莲花不打算与他翻脸,鹤之舟虽说心中厌烦,却也看在剧中他最后给角丽谯挖了个坑的份上,没有与他为难。
他们在矮榻上坐下,鹤之舟与李莲花挤在一起,坐在了云彼丘的对面。
“如今可以说了吧,云院长?”他指腹轻敲着桌面,漫不经心地问。
云彼丘却还是不时将目光投向李莲花,以至于答话都慢了半拍,“啊,是这样的,我与其他三位院长想要邀请二位到百川院做客,毕竟少师是我们如今唯一能找到与门主有关的事物,便也想叫如今的门下刑探一睹门主曾经佩剑的风采。”
鹤之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这种事本身也没什么意义,所以他直接拒绝道:“不必了,我们二人不过是外人,即便是手持少师,也难以展现当年李门主万分之一的风姿,倒不若留着那些年轻的刑探一点无暇的念想。”
云彼丘叹了口气,“即使如此,看来终究是我等与少师没有缘分。”
“今日是我来得突然,打扰到二位,故而来之前我特意差人从醉江楼买了花生粥,是我们这儿远近驰名的吃食,不若二位尝尝?”
《莲花阁在哪里》第6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