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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绑票。”火女看看蒋庭辉,又问女孩,“绑架你的是些什么人?”
女孩好容易忍住哭,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爸爸的仇家。”又战战兢兢地问,“怎么,你们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意外遇到这么个大麻烦,还真有些棘手,既然绑匪来路不明,显然此地不宜久留,蒋庭辉浑身上下掏了一遍,翻出半包纸巾丢进女孩怀里,简短说道:“绑架你的人丢下车跑了,我们是刚好路过碰到的,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返回来。多余的闲事我们不想管,但也绝不会把你一个女孩子给丢下。这样吧,你说个地址,我们顺便把你送过去。”
女孩看看蒋庭辉,似乎心里犹豫了半天,终于一咬牙放下顾虑,壮着胆子小声说道:“你们放心,我爸爸很有本事的。只要把我送回家,我爸爸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找你们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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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看不见的地方,蒋亦杰并没有离开,一直在偷偷注视着大哥一行。直到车子里的女孩被救出,随着众人上了车,他才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第10章汽水罐的快乐与寂寞
上一世,因为特殊的职业和任务,蒋亦杰不得不栖身敌营,与那些分分钟就可以取他性命的暴徒们称兄道弟,在刀尖上行走坐卧。危险的生活环境使他养成了极好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凡见过一面的人,听过一次的声音,都习惯性地牢牢印在脑海里。因为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细节、小信息,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
所以与大哥重逢的夜里,连续三次见到唇角上带着芝麻小痣的女孩,这使他大脑中休眠许久的功能自动开启,嘶嘶运转着搜索起来。断断续续的影像一幅接一幅快速闪过,终于给他回忆起,那张脸曾经以黑白照片的形式出现过——就在明月山顶某只青烟袅袅的骨灰龛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女孩应该姓安,单名也是一个安字。起码玉石牌位上是这样写的。
安安从小在国外长大,随母亲姓。她的爸爸定居在外岛,每年秘密飞过去看望母女俩几次,吃上几顿团圆饭,留下大量的金钱,又匆匆返回。二十出头,母亲因病去世,她不听劝阻跑回外岛找爸爸,却被拒之门外。老爸安排了一处偏僻的居所给她,派遣了几名凶巴巴的保镖跟进跟出,还态度强硬地不停催她尽早离开。
安安每天用老爸给的钱招待许多新结识的男男女女,请他们喝酒,看他们胡闹,听他们欢呼,用金钱购买的友情抵御孤单与寂寞。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她意外被人绑架。绑匪把她关在旧厂房的仓库里,她趁着守卫喝醉酒偷偷溜了出来,带着求生的渴望一路狂奔,眼看就要冲上大路,却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货车碾了过去,当场死亡。
而那位明明深爱着女儿,却为了保护她又不得不故意疏远的父亲,就是小和兴如今的坐馆霍正阳。
有关安安的点滴往事,是正叔在明月山顶祭扫时无意间念叨起来的。那时他早已从坐馆的位置上退了下去,在社团里司职德高望重的“二路元帅”。年轻时候满身血债的人,到老竟然搞起了吃斋念佛那一套。他常说,因果报应不一定应在自己身上,也可能连累最亲近的人,他这辈子八字重,什么七灾八难都压得下,却偏偏保不住家人。原配太太和儿子就是被仇家害死的,剩下二太太和女儿,想方设法藏在国外,谁知道女儿就是任性不听话,这一闹,也把小命搭进去了。老了老了,落得个晚景凄凉,想想半辈子腥风血雨的,又有什么意义?
当时蒋亦杰作为不起眼的社团小弟,被临时分派去护送正叔上山。老人家没完没了唠叨时,他就好奇地打量起照片里年轻的安安,尝试着从她眉目间辨认出几分正叔的样子。只那一次,就把女孩的容貌完整留存在了大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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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安安的凶手,是沙皮堂口里一名姓金的师爷。这家伙与人里应外合,联手做掉了自己老大,妄图取而代之。谁成想还没得意上几天,就听说正叔已经查实了他的把柄。师爷金狗急跳墙,偷偷派人绑架了正叔的女儿,想藉此威胁正叔,保住自己和手下的命。他本来是没打算、也没有胆子杀人的,可惜一切太过巧合,只是看守一时疏忽喝醉了酒,使得安安趁夜出逃,就这么被压死了。
正叔暴怒之下,把师爷金一伙大卸八块丢到狗场里喂了狼狗,可对无辜惨死的女孩,已于事无补。
蒋亦杰并不认识师爷金,但他一直认为,一个连绑架这种小事都做不好的人,又哪来的本事算计自家积威难犯的老大?所以在其背后,一定站着个更凶狠、更精明的角色。
这名幕后黑手先与师爷金联手除掉沙皮,又暗地搞鬼借正叔的名义将师爷金逼到绝境,再顺理成章鼓动师爷金做出绑架正叔女儿的蠢事,如此一来,只要偷偷杀掉安安,便可以令师爷金的小命葬送在正叔和社团的手里。等到师爷金一死,自己与人联手除掉沙皮的罪行,就死无对证了。
那辆深夜里碾压过的货车,只怕不是偶然出现,而是故意等在那为了置安安于死地。
能把“借刀杀人”与“坐收渔利”玩得如此高明,越看越像是龙准的手笔。不过……也不能马虎大意地直接排除掉佛头与古展的参与嫌疑。
蒋亦杰心里头算算,沙皮死掉有些日子了,不出意外,安安出事恐怕就在这几天。
Solas的偶遇,不管对安安还是对他自己,都是老天恩赐的大礼。一个在救人的同时谋取到利益,另一个总算捡回一条命。
《我掌刀锋你为王晋江》第2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