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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莱斯赫特的到来有些莫名其妙,但毋庸置疑的就是,他的侄子被俘虏了,他赢了!
他一瘸一拐——刚才从马上滚下来的时候扭伤了脚——地走过去,将剑压在弗朗索瓦四世的脖子上,在看到战车倾覆时,就已经意识到不妙的士兵们有一部分悄悄地扔下武器跑了,还有一部分——大多是被支援来的罗曼士兵们,则迟疑着站在了原地。
擒贼先擒王自古以来就是真理,领袖都被抓了,还有什么好打的?
“你这个杂种、恶棍,该下地狱的畜生!”被战车追得差点魂飞魄散的亚历山大六世嘴角抽动,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咒骂着弗朗索瓦,一边在心里飞快思索,是否要“无意”中杀了侄子,还是按照王室潜规则将他囚禁起来。
这不是一个很好下的决定,贵族都能有自赎的权利,更何况王室成员?人之后死了是一回事,亲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掉侄子是另一回事。
踌躇片刻后,他还是抽回了剑,盯着弗朗索瓦满是血的脸,咬着牙说:“把他关进钟塔。”
钟塔是用于囚禁犯下了叛国和谋逆大罪的王室成员的建筑,没有一个罪犯能从那里活着走出来,自尽或是孤独终老——这就是他们大多数人的结局。
发生在都德莱的这场王室争夺战就这样以一种人们想象不到的方式结束了,简直带着一种莫名的喜剧感,突然介入其中的骑士长也成为了令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人们赞颂他有着勇敢和正直的品质,在万军之中奋不顾身救下了一位皇帝,他的美德无愧于圣殿骑士团光辉的名声。
后者当然是亚历山大六世捏着鼻子为他宣扬的,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皇帝给了他应有的礼遇,至少翡冷翠在最后关头还是选择了他,那么他会宽容大度地原谅他们之前的犹豫。
而要说到莱斯赫特为什么会在那个微妙的时机冲出来,当然还是拉斐尔的命令。
“不管怎么样,我需要弗朗索瓦四世输掉这场战争,可是我们不能过多介入,所以——只有你,”年轻的教皇当时坐在书桌后,望着自己的骑士长,语气轻柔而稳定,“骑士团不能进入战场,你要以个人的名义去拯救亚历山大六世于危难之中。”
如果亚历山大六世以压倒性优势击败了弗朗索瓦四世,那就另说,可是局势都已经纠缠到了这个地步,就证明他们双方势均力敌,拉斐尔需要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存在为这架天平施加一点重量。
这个存在可以是莱斯赫特,可以是潜伏在都德莱的铁蒺藜,可以是桑夏,只不过目前最方便出面的是莱斯赫特而已。
这个任务听起来十分的冷酷,一个人,进入混乱的战场,去俘虏——或者杀掉一个皇帝,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骑士长认真地听完,没有任何异议,单膝跪在教皇面前,亲吻了一下教皇搭在腿上的手指:“遵奉您的命令,冕下。”
哒哒哒~小飞棍来啰!
第125章风暴之心(十三)
来自都德莱王宫的宴会邀请函由皇帝执事亲自送到了莱斯赫特手中,拉斐尔将邀请函打开看了两眼,浑然不在意地将它扔到了桌面上,他更在意的是下午交到他手上的另一张字条。
字条上的字体细长倾斜,像是弯曲的藤蔓,和拉斐尔的字迹非常相似——这本来也是学着拉斐尔的笔迹一点一点描摹出来的一手好字。
费兰特已经成功进入了都德莱,以一位死在混乱中的小贵族的侍从身份,和钟塔看守搭上了线。
拉斐尔将字条凑到火盆边上烧掉,顺便烤了烤有些发冷的双手,都德莱的天气常年潮湿,待久了之后有一种呼吸被憋闷住的感觉,连干燥的衣服都微微潮热地贴着皮肤,对拉斐尔来说,本来应该是恰到好处的温度,但他总是难以忍受骨骼被湿布包裹住似的沉重。
“去吧,”拉斐尔轻轻在火焰上翻动双手,他的手骨骼清瘦,那层雪白的皮肤裹着骨头,能看见皮肉下面淡淡的青紫色血管,像是蜘蛛纤细的腿,莱斯赫特坐在一旁,认真地保养着自己的长剑,听见教皇用平淡的语气说,“虽然麻烦了点,但能证明翡冷翠在即将到来的麻烦中是清白无辜的。”
莱斯赫特看向他:“……麻烦?”
拉斐尔没有要掩盖的意思,坦然地说:“你没发现桑夏一直没有出现吗?战争已经结束好几天了,她本来应该早就抵达都德莱,不可否认,亚历山大六世并不希望她现在出现,不过他可做不到让桑夏就此消失。”
莱斯赫特沉思片刻,翠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光:“钟塔?”
“为了爱情勇敢奔赴战争的年轻女王,在拯救自己身陷囹圄的丈夫之前,怎么可能会轻易败退呢?”拉斐尔用夸张的语调说,他脸上带着笑容,但骑士长很肯定,那绝不是为了赞美什么“勇敢的爱情”。
“我们的机会就要来了。”拉斐尔将手收回袖子里,模样异常的斯文端庄,语气近乎温柔。
他等待了这么久,为此甚至不惜将唾手可得的战果放弃,让他完好无损地逃回加莱……终于到了收割所有成果的时候。
不仅是成本,他要连着高昂的利息都收回来。
对都德莱王宫中的侍从们来说,举办宴会已经是他们最习以为常的工作,生性喜好奢华和享受的王室成员们每隔一两天就要举办一场宴会,各种大大小小的聚会组成了王室们的日常。
伪王在位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这位皇帝同样热衷于将自己无处安放的精力宣泄在享乐上,在伪王这个最大的心腹大患悖投入钟塔之后,亚历山大六世更是近乎报复性地纵情享受着。
《逆位教皇爱情代表什么》第30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