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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未婚妻流了血,他嗅到了,兴奋抵达前所未有的最高点。和激烈的性一同迸发的,是无法抑制的食欲。他吞咽着口水,以免自己和流着哈喇子的狗过于相似。奚子缘很确定,黑狗想要吃掉他的爱人,这是他第一次将性与食欲挂钩。
不幸,这次的交合真的结了果,他的未婚妻怀孕了。
两个年轻的洁教徒慌了神,他们不敢告诉父母,更不敢告诉周围的人——他们周围的人全是教徒,没有人会容忍他们的肮脏。连他们自己都不能接受。
‘我们把它取出来就没有问题了。’
他说。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或者两者兼具。
未婚妻是合格的洁教新娘,尽管并未完婚,但她已经是丈夫的狂信徒。她顺从地躺在床上,信任地望着他,宛如春天落到泥土里的一折柳枝。
这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剖开她的肚子,剥离寄生在她子宫内的病毒就好。凭借未婚妻基因等级的自愈能力和修复绷带,一切万事大吉。他不知天高地厚,想得很简单,因此,一个又一个的失误出现了。鲜血哗啦啦地外流,她的器官挤出体外,她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他手足无措,又欲望高涨。他的本意不是杀掉她,而是杀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是她和他不洁的证明。但没想到,他失手了,在剖开她柔软的腹部,将已有了人形的孩子勒死后,她也断了气。
最终血腥味填满了他的嗅觉,所有感官神经的触须都被挑逗,他再也无法忍受,大口大口地啃食了手里未成型的孩子。紧随其后的,是被剖开的未婚妻。
他通过吃,消除了不洁。如同童年时被父母剜去的手臂上的斑。他与她和他们的孩子融为一体。
和其他高智商罪犯相同,黑狗不认为自己是在犯罪。他为杀人和吃人都找到了神圣的解释,他始终相信,他是在帮助人们的灵魂从肉身的泥潭解脱,他的每一口咀嚼,是在为人们解开有形的枷锁。他幻想自己是救世主,他杀人,是在杀人的孽障,他吃人,是在吃人的罪孽。每个人都会在他的唇齿间得以超脱。
每一次进食,他面朝十字架,在想些什么呢?‘神啊,让我再吃下更多的罪孽吧。’他用叉子插出眼球,在心里真诚地祷告。
正是这份堪称圣人的悲悯,帮他逃脱一次又一次犯罪搜查机器的搜捕。连办案督查机器都认定他毫无犯罪意图,阻止警视厅动用武力。
哈……
奚子缘忽然想笑,他想起死去的首席侧写师。
那是一个可怕的人,没有任何异于常人的感官,却能凭借高超的洞察力和分析力拆解人类。刚进入刑侦科,奚子缘竭尽全力用羞怯来伪装,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句。唯恐侧写师发现他的异常。
‘你在害怕什么?’直到有一天,尖酸的首席侧写师再也受不了他躲躲藏藏的腼腆,单独和奚子缘谈话,‘你是我的同事,不是罪犯。想要我去侧写你?也不看看你付不付得起请我的钱。’
奚子缘茅塞顿开,对啊,他为什么要害怕他呢?他过去没有犯罪,未来也不会。他的确在脑子里想过很多不合适的事,但都未付诸实践。姜冻冬推着他走上了相反的道路,如今他要做的以及在做的,是打击一切犯罪行为。
想通了,奚子缘放开了很多,他不再过分唯唯诺诺,偶尔感觉时机恰好,还会在讨论会上表达意见。首席侧写师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渐渐地,他亲自教导奚子缘,是老师又是监督者。
奚子缘初尝刑讯时,他几度沉迷于犯人崩溃时的情绪炸弹。为了品尝更多,他会在收集够信息后,仍用言语或电击不断刺激犯人,最终击垮他们的心理防线。
这件事惨遭侧写师发现,他当即批准了奚子缘的禁闭处罚。
‘你可以在规则范围内有一套自己的准则,但你没有权力惩戒任何人。’侧写师将奚子缘的屡次过度刑讯理解为权力的滥用。他竖着眉,告诉奚子缘,‘哪怕他们犯罪,十恶不赦,他们也是人,是你的同类,同样有最基本的人权。’
侧写师比姜冻冬冷酷、严厉多了。从那以后,每每奚子缘要参与刑讯,侧写师就会站到玻璃窗后,肃着脸监督。奚子缘怕了侧写师,不再贪恋珍馐,他像个真正的刑侦科员,只是为了真相,为了受害者,为了案件、法律与正义去讯问犯人。
可是,如此坚守底线的首席侧写师却死了。
十五年过去,刑侦科已经没有多少人还知道他的名字,但奚子缘始终铭记,他叫欧文诺。他没有死在黑狗的手里,却死在了他想要保护的人质的刀下。那个人质患上了斯德哥尔摩,他憎恨解救他的欧文诺。趁欧文诺没有防备,他用刀捅向了他的心脏。基因等级只有C-的欧文诺没有等来抢救就断了呼吸。
‘你怎么会没有观察出人质的反常?’奚子缘至今没有弄明白这个问题,就像他仍没有弄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姜冻冬这样的人。
奚子缘晃荡在半空中,重力的加持下,脖子上粗糙的绳磨破了他的下颚,但他毫不在意。
欧文诺,奚子缘想,欧文诺,是他赢了。他比欧文诺先一步完整地侧写出黑狗的犯罪链。可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欧文诺永远地停留在了十五年前,不论多久,奚子缘都只会是赢的那一个。
“不知道我是否有幸知道您的结论?”
耳边传来黑狗扬起的嗓音,将奚子缘从发散的思维里喊回来。奚子缘游离的视线落在黑狗身上,黑狗高昂着头,期待地冲奚子缘笑。
《我和三个怨种前夫结局是什么》第20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