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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梧就是从这样肮脏的环境里爬上来的。
想到这儿,对爱人的心疼令姚中凤的神情缓和了些。
好友见他有所松动,赶紧又添了几句,“羊梧家是啥样,你又不是没听她说过。”
十五岁以前,羊梧和她的家人居住在地下城,她们用一些玻璃瓶罐和泡沫板垒起了几面墙,再用几块破破烂烂的布匹做门,为了和脏兮兮的地面区别,他们就在睡觉的地方覆上白沙,把这称呼为床。
姚中凤有些心软,但又不想表现出来。他强撑着,反问好友,“你就是过来给她做说客的?她要你来的?”
“别别别,那可不是,”好友连连摆手,“我和她来自一个地方,就是觉得吧……怎么说呢,就是我看着你们俩都着急,都这么多年了,她三棍子打不出一声闷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不想你俩因为这么点儿小事闹这么久。”
姚中凤心想这可不是小事。
他看着好友费尽心思编理由的样子也不想为难。姚中凤估计,好友是不知什么时候欠了羊梧人情,这才硬着头皮来他这儿当说客。
“行了行了,”打断好友还想为羊梧那个榆木疙瘩再美言几句的企图,姚中凤摆了摆手,“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考虑会儿吧!”
“行,”好友笑了,摸摸鼻子告辞,“那你考虑,我就不打扰了。”
好友的到访令郁闷了快半个月的姚中凤心情稍稍好转。他知道好友肯定会把他说的话都传给羊梧。也许下一次,等羊梧忙完她的事儿了,她就会来亲自找他,然后他们又和好如初。
姚中凤坐在窗边,看着花园里歪歪扭扭的葡萄藤。
他还是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和羊梧和好。
羊梧总是这样。在她的list里面,她的研究、她的冒险事业永远排在第一,姚中凤偶尔也排在第一,可是只有当这些事项都取得阶段性胜利时,姚中凤才是那个首要选择。
这一点儿也不公平,姚中凤闷闷不乐地批判,在他的排名里,羊梧是永恒的第一,哪怕有了姜冻冬,她也是第一。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姚中凤爱羊梧,爱到羊梧不说需要,他也能停下手里的一切事,暂停生命里所有的进程,屁颠屁颠地跑到羊梧身边。
他的哥哥说他是恋爱脑,总是把一切都理想化。和羊梧的婚姻里,他的亲人们、朋友们总是劝他现实些,别活得跟小孩子似的,为了爱不爱的吵来吵去。
‘你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你和你对象吃穿不愁,你们俩的事业都蒸蒸日上,她还那么会挣钱,又爱你尊敬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姚中凤总能听到身边的人这么说他。
但为爱不爱的吵来吵去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姚中凤始终没想明白。
他就是恋爱脑,就是想要得到爱,这有什么错?有的人一生是为了体面地生活,有的人一生是为了出人头地,有的人一生是为了快乐、享受和有趣的游戏,那他的一生就是想要得到爱,他想要付出爱,想要得到爱,这有什么错?有什么好指责的?
外面又下起了雨,姚中凤心烦意乱地关上窗。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很多问题都没有答案。于是,姚中凤干脆停了所有的工作,他向上级发送请假邮件,换了件外套,打算去看看远在首都星的孩子。
其实他原本就计划着这个时间和羊梧一起回去看姜冻冬,再带姜冻冬到处玩的。但现在一个人陪陪孩子也不错。
姚中凤走得格外潇洒,不管上司发了多少多名连环call,他都充耳不闻。当冒险者中心侦查到他已经独自开着小型飞船离开时,他都快到首都星了。
对于姜冻冬这个孩子,姚中凤时常感到亏欠。
这个孩子的出生纯属意外。当时姚中凤和羊梧都没想到他俩竟然搞出人命了。但搞都搞出来了,也不是啥大事,他们俩该干嘛干嘛,想着大不了以后带着小孩在安全区域工作。两个心大得一批的父母原本以为他们一个alpha,一个beta,按照常识,多半生的是beta,或者极小概率是alpha。万万没想的俩人中了大奖,omega呱呱落地。
抱着才出生的小孩,姚中凤和羊梧都傻眼了。
带孩子一起冒险的计划就此搁置,两人只得重新规划一番职业道路。身边的领导、同事不是没劝过他们干脆退役,好好带孩子得了。但不论是姚中凤还是羊梧,他们俩人都无法割舍冒险者的生活——或者说,这样的生活已经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了。
最终,两人选择了合乎法律的一套方案:停业六年,抚养姜冻冬到六岁,接着将他送去幼儿公寓。
这套方案飞船完美,就是最后的步骤完成得分外艰难。当初办理幼儿公寓的托儿手续,还是羊梧和姚中凤划了整整一周的拳,才决定由姚中凤去。
姚中凤现在都还记得他牵着姜冻冬,把他送到幼儿公寓的场景。六岁的姜冻冬穿着新买的小黄鸭套装,走路还连蹦带跳的。姚中凤试图告诉姜冻冬,以后他都要一个人在这儿生活了,他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姜冻冬圆乎乎的脸上出现茫然的情绪,“那妈妈你们去哪儿?”
要不是羊梧顶上,姚中凤能立即泪洒全场。
安顿好姜冻冬,一出幼儿公寓的门,姚中凤就哭得稀里哗啦的。
从要抱在怀里慢慢成长到满地乱爬,再到亦步亦趋地跟上他们的脚,陪姜冻冬成长的六年时光,姚中凤和羊梧的确时不时地怀念冒险者无拘无束、充满未知的生活,可与此同时,他们也真心实意地在收获到难以被取代的幸福美满。
《我和三个怨种前夫结局是什么》第42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