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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施洋一甩手,哎瞭一声:“您快去看看吧,他们在灵堂,我从来没见过二哥这样。”
曲婉青越过他,加快瞭脚步,到灵堂门口,一隻花瓶突然砸到脚下,曲婉青撤开脚,捂著起伏的胸口,朝裡看去。
这隻花瓶是戴沛砸出来的,看见曲婉青,他愣瞭愣,没好气道:“你来做什麽?”
“快祭祖瞭。”曲婉青提醒道,暗示他差不多行瞭,还有正事要做,一傢老小都在等著他俩。
又看看戴远知,站在戴沛对面,一声不吭,看不清神情,想必脸色也不会好看。
戴沛哼瞭一声:“还过什麽年祭什麽祖,你看看他做瞭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哪把祖宗们放进过眼裡。他做的事,现在倒好,我们全傢陪著丢脸,我现在走哪儿都被问,你傢老二和那姑娘是怎麽回事,那姑娘真是许傢的,他自己干的这些好事,不去问他都来问我,我是他经纪人还是他的发言人?”
说完,还不解气,指著戴远知道:“你今天就给我跪到天亮,对著列祖列宗好好反省反省,反省不出来就别起来瞭。”
戴远知没动。
戴沛厉声呵道:“跪下!”
戴远知膝盖磕地,哐当一记,人笔笔直直地挺在那。他扬起头,目光锐利直视父亲,说道:“爷爷如果还在世,他不会阻止我。”
啪——一记耳光甩瞭过来,好几秒,戴远知耳朵嗡嗡叫,听不到一点声音,他望著父亲,仍是不屈不挠。戴沛打完自己也懵瞭,看著儿子脸上鼓起的红肿,楞瞭几秒,甩手离去。
曲婉青急忙上前,心疼地抚著戴远知的脸颊,叫人赶快拿药膏来,被戴远知止住,笑著宽慰她说这点疼算不瞭什麽。
曲婉青眼圈泛红,说好好过个年,非要搞得这麽不愉快,你也是,同你爸倔什麽,他就那脾气,你越同他怄气,他越要治你,十几岁就被你爷爷送到军队去训练,一身臭脾气改不瞭,对你和你哥都是靠军营裡的那套管你们,现在好瞭,老大不小的两个宝贝疙瘩,一个比一个叛逆。”
戴远知让她别哭瞭,快去吃饭吧。
曲婉青也知道戴沛不过是嘴上说说的,这小儿子是他的心头肉,再怎麽样虎毒不食子,不可能真的让他跪到天亮。她低头瞧瞭眼戴远知那双膝盖,他腿才刚好,背上的弹伤伤疤都还没结痂,又伤著瞭肺叶,旧病添新伤,这灵堂没有暖气,天寒地冻的,在这跪一个晚上,可真吃不消。
但他性格犟起来是真犟,曲婉青也拿他没办法,隻好说,膝盖受不瞭冻,我给你拿东西下面垫垫。
她去取瞭两个蒲团过来,给戴远知垫在膝盖下,还是不放心,说,待会儿我让武罗给你送饭来,多少吃一点。
好瞭,知道瞭,妈。戴远知笑道。
曲婉青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瞭灵堂。
这顿年夜饭,几个弟弟妹妹都吃得不安稳,往常,他们都要等二哥到瞭才开饭,二哥坐下,他们几个小的才敢动筷。今天少瞭二哥,哪裡都怪怪的,好像少瞭主心骨一样。
老二傢的跟戴远知的梁子结下也不是一年两年的,最近听著风声,是一波不平接一波,这是老二夫妻俩喜闻乐见的事情,都以为老大傢倒瞭的话,就轮到他们当傢作主瞭。
要说这两傢什麽时候结的梁子,年份就长远瞭,当初戴远知二婶和二叔的亲儿子,戴闻洋便是那个坐实瞭戴远知刻薄冷情不顾兄弟感情的戴老三,被戴远知亲手送出去没能再回来过瞭。
二婶对戴远知那是刻在骨头裡的恨意,要是有一天戴远知虎落平阳瞭,他二婶绝对是第一个冲过去踩他两脚还要吐口水的人,可见这恨意滔滔,山海难平。
大傢都看出戴沛心火难消,还有一个现在还灵堂裡跪著,谁都不敢将相关话题往戴远知身上带,隻有二婶装作关心道:“怎麽不见老二啊,没有他这顿饭还吃得成嘛,毕竟咱这一大傢子都要靠他一个人养活。”
这真是哪不痛快往哪扎,儿子能干做爹的有福气,但儿子太过能干,就显得做爹的毫无价值,对于一生都要强的戴沛来说,有个能力出衆比自己优秀的儿子,未必是件高兴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也在削弱著他在这个傢族裡的话语权。
现如今,二婶直接把戴沛的伤疤撕开瞭。肉眼可见的,戴沛的脸色不好看瞭,二婶却还不知收敛著,玩命的说道:“哎呀,大哥,咱们做长辈的,还是要多管管的,他现在一言一行全都代表著戴傢,你看,发生这种事,我在外面可听说瞭,说我们戴傢怎麽样怎麽样,甚至还有泼我们髒水的,说当年许傢啊也是因为被我们戴傢的谁出卖瞭,才会那啥的,影响太大瞭,我现在都不敢出门瞭,一出门就被问这些。大哥,你也知道老二那脾气,我们的话他是不听的,也隻有你能站出来压一压他瞭。”
砰——
没等戴沛出声,旁边,曲婉青的筷子搁下瞭,把二婶楞瞭下,而后装作无知无觉的样子,先发制人道:“大嫂,你怎麽这麽凶,我也没有说错话啊。”
另一边,二叔拧瞭一下她的大腿,示意她别说瞭,曲婉青的眸色已经冷瞭。他这个大嫂可不是什麽善茬,他老婆不知道,他心裡可清楚的很。能被他大哥选中辅佐事业的女人,没有两把刷子都不可能踏得进戴傢的门,还在他大哥身边陪伴瞭那麽多年。
曲婉青板下脸来的眼神,和戴远知很像,都是不怒自威的模样,鲜少发火的人,一旦动怒,连戴沛这种火爆脾气也要让三分。
《郊外》第18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