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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六月十五戊辰望,太皇制诏:“诸色人中,有孝悌力田、茂才异行、讽谏主文、高蹈不仕者,委所在长官及台省常参官具以名闻奏。限来年正月内集。”
旧制:凡计罪人之赃,先平其价钱,再以犯处中绢估平之。
七月初三丙戌,御史中丞武玉裁奏云:“天下赃估不定,刑罚不侔轻重。假有人隋州盗物,即取隋州物直,准隋州中绢之价。然其地绢贱,计不至三百,即入死刑;而馀地绢贵,或计七百以上,方至死刑。臣恐诈僞斯起,奸邪滋生。请适理天下,以贯文计赃。”付公卿百寮讨议。秘书监孔尚迪曰:“佈帛不可以寸易,菽禾不可以忽贸。昔者,以珠玉为上币,黄金为中币,刀佈为下币。古往今来,时移事异,岂无变通?”左监门长史朱循议曰:“先朝,唯京师及三吴用钱,馀郡杂以谷帛,交、广、西域以金银。泉货乱杂,亏损正道。高祖创轨立法,行元授通宝钱,始开流泉之利。几至百年矣。而今私铸不绝,盗铸者破重钱为轻钱,货物虚贵不下。至于商贾积资,富豪藏镪,而贫窭日困。臣望交易既盛,款筹必多,宜改钱以一当十,别为新铸,并不废旧钱。轻重杂行于市,则民必信其重者,而疑其轻者,由是私钱无利,无利则人不铸矣。”
又委中书门下详议可否。时宰臣皆以为“多品并行,费损国用,奸民更得图利之机”。事既不行,十月廿七戊寅,敕铸钱州严断恶钱。
时百姓久用恶钱。敕下以后,颇为惊扰。公孙锷奏请量出仓米,依时价粜与百姓,收取恶钱,后送官府捶碎。
是时,有二人在市,以恶钱易好者。执刀悉执之,锷令斩。法曹参军项僧用曰:“此二人当坐杖,杀之不法。”锷不听,仍重其法,邻、保、裡、坊、村正皆从坐。俄而少定。
十二月初十庚申,诏:天下女徒已论,归傢。官出伐木钱,月三百。每乡举贤妇一人,免其租庸。
开运二年
正月廿九己酉,太皇及帝御治政殿亲试举人。太皇亲慰勉,供常食外,更赐御厨珍馔及茶酒。待举人纳策毕,令金吾卫差引,送至大报恩寺止宿。士人皆以治政引对,面见天颜为美。
时登甲科者三人,南溪县丞向之馀为之首,擢为左补阙。乙科者凡三十馀人。赐钱帛各有差。
太皇常谓侍臣曰:“吾闻比年太平,贯朽粟腐。国傢计入百万贯钱,非我所须也。“诗”云:大风有隧,贪人败类。若为主贪,必亡其国;为人贪,必亡其身。但使百姓承露,自身常得安宁足矣。”
二月十四癸亥,太皇愍征役,诏:除公乘配手力及仗身以外,官人辄私抽役使,宜令严察。
四月,西城方士沉让仙称“杏林仙师”,诈粗粥为符水疗病,病者颇愈,人信向之。让仙因聚弟子近百人,将趋金州。县令温邯断路以拒之。三日,悉擒斩之。百姓私为立碑,邯往拘捕,大有死者。
六月廿二己巳,册孔子为文圣王,修文圣庙于兖州。诏:兹今以后,两京国子监及天下诸州,夫子南向坐,衣王者衮冕之服,十哲东西列侍。
八月初八甲寅,广州都督孙维骐执六纛,攘夺蛮人货物,为昆仑所杀。朝廷以太仆卿罗昭为继都督。
九月初十丙戌,以太府卿甄修充岭南道转运使,掌一道财赋,稽考帐籍,检察登耗,保足上供及郡县之费;凡吏蠹民瘼,悉条状奏闻,及专举刺官吏之事。
修既任,逾年治墅二十有一。
诸臣争上书求使。太皇持之慎听。
国用铜矿否足。十月初五辛亥,敕云:向佈帛是本,钱刀为末。贱本贵末,事弊公私,理循通变。兹今之后,庄宅口马交易,并先用绢佈绫罗丝绵等。其馀市买,至一千五百以上,亦令钱物兼用。违者治罪。
十六壬戌,何太妃薨,年五十五。帝服缌麻。凡诰命皆入朝随班,按爵守制。太皇亲为制铭,其曰:“春梅枝断,冬兰沉伤。窈窕凝采,顺宫贲章。魂灵幽邃,烟熅临窗。千年万日,晓夜何长。”
十一月十二戊子,诏焉耆、龟兹、疏勒、于阗税西域贾,充安西之杂用。
时陈处仁为功德使,所为豪纵。尝与中书舍人刘羲仲于安福门外相逢。处仁怒羲仲不回避,曳下马殴之。羲仲立诣李君凌,抗论以为国耻,请速论奏。君凌曰:“台官与供奉官皆为国,不在秩品,不论尊卑。途遇但听先后,各遵导骑从官传呼即可。”羲仲以疾辞。
处仁愈自矜倨。宋王每以奴隶裁之。处仁甚恨,乃讽言王无日不醉。太皇怒曰:“讵间我母子乎!”处仁大惧。
吕吉臣知处仁之谋,遂设宴,令美人侍酒。朝,处仁遑遽不知所为。吉臣谓之曰:“昔车胤因谏而死,陈君自度如何?”处仁立拜,由是深结。
开运三年
二月初一乙巳朔,召拜公孙锷为户部侍郎。
廿三丁卯,贺胤奏言:“皇帝即位三年,中宫未建,掖庭媵未充。请以“天视礼”,制定后礼,正十二女之义,以广继嗣。”事下宗正寺、光禄寺、太常寺、礼部、内侍省。宗正少卿武履端采衆女名,宋王预览之曰:“小皇帝者,美人如云;其以我为王叔,消不得一二耶?”履端惶然。王径取而去名。太皇知之,怒,乃流履端,减王食邑八百户,杀其长史宋博。书慰女傢曰:“密戚宗亲,难以训导,使犯衣冠子女。虽动以刑罚,未足谢罪。请勿以凶人介意。”
将纳左千牛将军曹子隆之女娴淑为后。
《帝后书》第5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