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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秦醒老气横秋的话,虫儿鱼儿和双喜俱都笑了。双喜笑看着秦醒,“秦公子,今年抚南将军萧烈也才二十六岁,还很年轻呢,此时成家还来得及。”
“二十六岁了?哦,没想到他那么老。”小鱼小虫和阿醒遗憾地同声感叹,对于他们来说,二十六岁是个难以企及的年龄,神秘而遥远。
“咳咳……我今年也二十六岁,难道我真的很老吗?”双喜不服气地问着,“你们总有一天也会二十六岁。”
秦醒吐吐舌头,鱼儿虫儿面面相觑,继而同时开口:“我不要!”
“为什么?”双喜和阿醒瞠目惊奇地看着那两位殿下,“我可盼着早点活到那个年纪,就可以不被爹爹一天到晚举着戒尺追。”阿醒满脸向往和期盼。
“到了那时就要嫁人。”
“到了那时就要娶人。”
姊弟俩想也不想,又是同时开口,说出的却是全然不同的两个概念,接着,“到哪里找像父皇那种人?”鱼儿的声音非常遗憾。
“到哪里找像爹爹那种人?”虫儿的声音更加遗憾。
小小顽皮的阿醒和老成持重的双喜同时举袖拭汗,——这可当真是童言无忌!有那两位天人似的陛下做榜样,天下人都别娶亲成家了!
“你父皇和爹爹是神仙,凡人如何能比?”阿醒不服气地嘟起秀唇,继而眼珠一转,眸光灿灿地笑道:“我前些日子倒是见着了一位神仙似的人呢。”
“是谁?”虫儿急问,伸手扯住阿醒的袖子,杏子眼明光闪闪地盯牢阿醒,“是哪家哥哥,你怎么早没和我说?”
秦醒愤然挣开虫儿的拉扯,拧眉斜睨着他,“你怎么知道是哥哥?若是妹妹或是姊姊呢?也许是……像个神仙似的弟弟!”
“呵呵呵……”鱼儿无言轻笑,津津有味地闲瞅着对面两个拉扯不清的小男孩,“阿醒,别卖关子了,倒底是谁呢?”
秦醒涨红了小脸儿,不知怎的,连眼圈都有点红,他灵动似秋水的大眼睛里波光粼粼,声音闷闷地说道:“是今年新科的文武双状元张杏尘。”
“哦——”
“哦——”两位殿下互望一眼,又转眸望着秦醒,眼中带着疑问和好奇,“阿醒,这个双料子状元怎么像仙人了?你倒是说来听听。”虫儿环住秦醒的小胳膊轻轻摇撼着,仰起明艳绝伦的玉白面孔,神情恳切又乖顺。鱼儿冷眼看了,心里感叹地摇摇头,——小虫儿真不得了,小小年纪便艳光四射,又这么懂得利用优势,爹爹父皇都被他吃得死死的,自己是他姊姊,虽不受其魅惑,可也拿他没办法。
果然,阿醒似着了魔般愣愣地回望着虫儿,嘴唇翕和,“放榜后张杏尘来我家拜会我娘,我躲在屏风后看见,真似阆苑仙葩,神情泰然自若,身形匀称高挑,言辞更是机智敏捷,我偷听爹娘议论,好像是要等你爹爹回朝接见了就要安排官职呢。”
虫儿不说话,只抿唇浅笑,轻轻地环着阿醒的腰,伸筷夹了一粒蟹粉小笼包送到阿醒的唇边,阿醒张嘴乖乖地含住小汤包,心里却还拧着麻花儿。
鱼儿怅然若失地低叹,“爹又不带咱们去西川,忠烈侯没见到,这位十九岁的新科状元也没见到,损失呀,遗憾呀。”小姑娘夹起一粒拇指大小的枣泥粽子放进口中,优雅地品味着,“搞得咱们只能来看和尚!”
噗地,阿醒咧嘴笑了,差点将嘴里的小汤包喷出来,只好囫囵吞枣地咽下肚,烫得喉咙火烧火燎的,这时就听虫儿低叫,“来了,来了,这艘船不知是哪国的?”
虫儿噌地站起身,趴在窗棂上,手里举着个望远镜,频频遥望:“半个时辰前那船是东夷国的,和尚们身材矮小瘦削,实在没有修行的高远之气。”
鱼儿意兴阑珊地继续吃喝,全不理睬虫儿的怪腔怪调,阿醒倒是亦步亦趋地追随着虫儿,立刻拿起桌上的望远镜举到眼前,镜片里清晰的展示了王仓码头的繁忙景象,金色阳光照耀着港外浩广的江面,江面上金蛇腾跃,翻江逐浪,港内帆樯林立,舳舻相连,一艘四桅八帆的大船已在港口停泊。
“是满剌加国的商船,不知泰雅叔叔来了没有?”虫儿一看那船艏迎风招展的王旗就叫了起来。
小鱼听了终于放下筷子,拿起望远镜站起身,“虫儿,过一个月就是佛诞日了,咱们灵泉寺的舍利宝塔建成开光,各邻国国王都派了僧侣前来朝贺,原本是极虔诚肃穆的事儿,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变为戏耍了呢?”
鱼儿通过望远镜,远远望去,只见从大船上顺着搭板走下一队僧侣,均着杏黄色的僧袍,赤足,袒露着左臂,走在队列最前方的……鱼儿见了身子轻晃,立刻扑在窗口上,与此同时,虫儿和阿醒也发出惊异的低叹,他们俩举着望远镜几乎将身子探出雕花大窗,双喜唬得急叫:“你们小心些,别摔下去。”
三个孩子哪里管他着不着急,只探着身子,调整焦距,对准那个步态飘逸,风姿神秀的少年。
“……唔……这才算是神仙似的人儿……”小虫儿喃喃低语,话中贪馋的意味昭然若揭,阿醒傍在他身侧,咬紧牙关,心中一阵儿酸一阵儿疼一阵儿麻,也辨不清个滋味,只觉刚才吃的包子堵在喉咙里,“他是拜神的,可不是神仙。”
“他拜神,他也像嫡仙。”小鱼不由自主地轻叹。
阿醒紧紧攥着望远镜,以最挑剔的眼光打量着镜头里正向他们走来的奇秀少年,他身上也裹着杏黄僧袍,却滚镶金绣宽边,脚上穿着金荨草履,步伐如行云,望远镜向上移,镜头内出现了他的脸,——啊!秦醒轻吸口气,难怪连一向视美色如幻象的小鱼姊姊也赞叹不已!
这位身着金绣袈裟的少年僧侣并未削发,他浓密卷曲的长发只以金箍固定,露出光润饱满的前额,两条秀长入鬓的长眉色如点漆,形似画裁,使眉下一双明眸显得格外幽深温柔,不知是阳光眷恋,还是错觉,秦醒只觉这少年僧侣的双眼黑得发蓝,那是一抹神秘而深湛的幽蓝,别具魅惑,令人感动!
秦醒松开紧抿的双唇,由衷地赞扬,“确属神姿仙颜,看模样也就比咱们大个一两岁,可人家那个子凭地高,行走间已见优美高贵。”
虫儿玉白的脸上沁出一点点淡绯,他一把搂住秦醒的肩膀,大力拍打着,“阿醒说得中肯,十分中肯!”
“确实中肯!”鱼儿也表示赞同,“他的相貌和那些满剌加僧侣很不一样,倒有点像西夷画儿上的仙使,肤色雪白,鼻梁挺秀,关键是气质格外好,出尘而坚韧,真不像十二三岁的少年。”
鱼儿说着伸指点点虫儿的额角,“你每次都妄论风姿,爹爹和父皇的风姿咱们无法企及,只瞧瞧眼前这位吧,这才叫风采!”
虫儿深深颌首,继而微蹙秀眉,好像要说什么,却仍舍不得将视线掉离那个碧海般深邃的人儿,“姊姊,我……我怎么总觉得和他似曾相识……”
《花朝什么意思》第10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