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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淮再也不会避讳周峋。在碰到什麽看得上眼的人的时候,刚开始是不主动说,后来就偶尔会在谈话中说起,这次遇到了什麽样的人,难搞或者不难搞,送了什麽样的礼物,“买礼物很麻烦啊”,应淮会这样对他说,“还是你好,”把脸亲热地蹭在周峋情热之后出汗的颈窝,“你不会向我要礼物。”
“对吧,阿峋?”
每每此时,周峋都会竭力抑制自己的颤抖。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觉得应淮过分,或者责怪应淮,这种时候蔓延上他心头的是一种极其强烈的自我厌恶感,周峋,他会在心里如此冷冰冰地称呼自己,你为什麽这样?
你为什麽要放纵应淮,让他打碎你的所有幻想,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任由自己做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下贱的东西:一个用来出轨的玩意。
但最后,周峋停止颤抖的时候,他会把后背往后靠,贴在身后应淮同样出着汗的胸膛上:
送那个吧。周峋会说,送上次去商场看到的那个东西吧。会很合适的。
那个啊……应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漫不经心,边说话边啃噬周峋的皮肤,好啊,那就送那个好了。
“还是阿峋聪明。”
在颤抖中,周峋被应淮摁住膝盖,一点一点地捅进去。
一件错误的事情发生得多了,就变成一种惯性。一个原本接受不了的东西反反複複地出现,人就会觉得习以为常。周峋原本以为,自己会习惯下去的。
只是那一天,那一个晚上,周峋在床上,感受着背后日複一日男人的体温时,忽然睁开了眼睛。
“喂,你有在听吗?”
应淮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峋回过神来,对应淮笑了一下,“我在听。我会去和节目组说的。”
他把右手手腕放到身后,另一只手也跟着背过去,轻轻碰了碰上面的创口贴,摁了一下翘起的边沿。
“你受伤了?”应淮注意到。语气里有怀疑:“昨天还没有这个东西吧。”
周峋若无其事地拿出手,坦蕩地放在他面前。“早上洗漱的时候割到了。”他说。
他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一个小时前的场景。
抱歉啊,宋停辉坐在床边,表情有点苦恼,说他刚刚不小心用了点力。
他捧着周峋的手腕,青筋上薄薄的皮肤被开了一条月牙形的创口,宋停辉的语气里听不出歉意:怎麽办?应淮现在在等你吧。
周峋看着那道伤口,又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他无辜的表情,会让周峋想起想向自己索取某样东西的应淮。盖住就好了,周峋说,撕开创口贴,贴住那道红色的伤口,欲盖弥彰。盖住,就不会有人看见了。
就像应淮每次教给他的那样。
宋停辉笑了。他对你很放心啊,男人躺在床上,被褥洒下欲语还休的光影,我是你第一次犯下的罪过吗?宋停辉问。
周峋对着镜子打领结,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听宋停辉自顾自地问下去:做到这种份上,还要继续,是为了什麽?总不会是为了爱吧。
你爱他吗,宋停辉轻飘飘地问出这句话,周峋扫了他一眼,很费解:你为什麽要问我这个?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来到这里的目的,宋停辉并不是一个会在意或者索取床伴的心的人,懂分寸,有礼貌,这是周峋会来到这里的原因,和宋停辉上床不会有负担,也不会有别人知道,他们的情绪可以被肆无忌惮地发洩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酒店房间里,退房之后就被一键清空,一个对双方来说都方便又趁手的秘密。
“因为好奇啊。”
我为什麽要满足你的好奇?周峋几乎觉得有点好笑了。他把领结打好,满意地看见今天宋停辉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手腕上的一点伤口,周峋可以宽容地把它当作上头时会发生的一个小错误。
就像周峋来到这里一样。
作为奖励,周峋转过头,看着宋停辉,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爱他,”他说,“是他先开始的。”
在周峋正面、直视、坦然面对自己对这个混蛋的感情之前,先对他下手的,明明是应淮。
把周峋带进自己的社交圈之后,经历过最开始的磨合期,周峋也渐渐找到了自己可以习惯的位置。
他跟着应淮身后,负责在应淮喝醉的时候把他带回房间,偶尔也会有人对他发出嘲讽似的调笑,周峋不说话,但应淮会。他也不做什麽,拿起酒杯,不轻不重地磕一下桌沿,那些人就不说了。
这段时光是周峋后来回忆起来最开心的时间。他不需要受人白眼也可以呆在应淮旁边,应淮每日和他一同上下学,虽然是高三,但应淮并不需要高考,而周峋对自己的前途并没有多麽在意,所以两人终日厮混在一起,上学他听应淮练琴,放学他看着应淮和别人打球,晚上回家的时候一起吃晚饭,偶尔阿姨走了,周峋还可以给应淮做份夜宵,看他在自己面前一口一口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周峋真的觉得很开心。
这一份开心,在应淮十八岁生日那天达到了顶峰。那一天应家非常非常热闹,应先生正好有事出差,不在国内,应淮正式的生日礼被推到下周,于是这一天是应淮真正能够凭自己心意举办的生日。
他把自己所有稍微说得上话的人都喊来了家里,应家的四层别墅都差点装不下,到处都是人和礼物盒,吃的喝的玩的用的,洒满每一个角落,三层蛋糕被推进来的时候人群沸腾了,应淮愣了,他说我没有订蛋糕啊?然后人群簇拥着说这是我们订的,我们送你的!
《一篇古早的狗血虐文》第1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