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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当即擡手挡了半张脸,隔绝了腐烂味,而胡安常更是夸张得向后退了几步。
“你,你这是何意?”胡安常心绪未宁,指着江瑟瑟怨道,“故意恶心我等?”
江瑟瑟轻蔑一笑,随后又夹起另外一块皮肉。但这次,她还没开口,就听裴霁舟道:“若是我没看错的话,这两块皮肉上都有黑迹,莫非——是痔?”
江瑟瑟极为难得的莞尔一笑,“如王爷所言,正是。”
“痣?”雷鸣闻言凑近一看,“还真是痣!”说完,他兴奋地回头看着裴霁舟和胡安常。
胡安常不以为意,“痣又怎麽了?恁这痣能查出兇手不成?”
江瑟瑟坦然道:“仅凭一块黑痣,自是无法找出兇手的,但我们可以找到死者家属。”
雷鸣听后豁然开朗:“江姑娘说得对。这几个月以来,报失蹤的女子共有十三人,可我们现下只找到了六具尸体,且因尸体损毁严重,根本无法判断死者身份,若是有了这个特征,但可以确认死者身份,再回溯其蹤迹,或者能够发现些蛛丝马迹。”
“江姑娘,黑痣的位置是在——”裴霁舟询问道。
江瑟瑟将两块皮肉平铺在左侧锁骨上,未等她出声,裴霁舟已经开口吩咐着胡安常,“胡大人,你马上让差役去询问报案人,看谁家的亲属左侧锁骨附近在黑痣胎记。”
胡安常不敢驳裴霁舟的话,喏喏应是。
胡安常刚转身,又听裴霁舟问:“江姑娘,我先粗略扫了眼验状,除了这具尸骨,其它的还没有找到明确可以判断身份的特征,是吗?”
江瑟瑟点了点头,“是的。抱歉,我能力有限。。。。。。”
“江姑娘你可千万别这样说。”江瑟瑟话音未落,雷鸣便截住了话头,“在你来之前,京中大大小小十几个仵作,有的还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可他们前前后后忙了两个月,却连一副完整的尸骨都没拼出来,而你只来了两天,就将六具尸骨全拼出来了,这真是——”
雷鸣思索许久,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语来形容江瑟瑟,最后只憋出了一句,“真是年少有为啊。”末了,雷鸣又补充道,“那日我初见姑娘时,言语多有冒犯,还请姑娘勿怪。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况且我师荀公乃我朝刑断第一人,他老人家亲自教出来的学生定不会差。只怪我眼拙,不识姑娘真容,惭愧吶惭愧!”
出殓房没多远的胡安常听后忍不住啐了一口,低声骂骂咧咧着:“真他妈是个狗腿子!随风倒的贱草!”
而裴霁舟越听越觉得雷鸣是在指桑骂槐,偏偏后者还未有所察觉,他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去,右手轻握成拳置于唇前干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心底的窘迫。
眼尖的江瑟瑟早已瞧见,她嘴角向下轻瞥极力忍住没有笑出声,“雷寺正言重了。我本就初出茅庐,还是个女子,寺正大人信不过也属实正常。”江瑟瑟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裴霁舟几眼,后者擡头望着衡横梁,佯装不知。
雷鸣是个没有弯弯肠子之人,听不出江瑟瑟隐藏的二话,他挥手道:“你我师出同门,就不要这般客气了,若姑娘不嫌,可以唤我师哥,我唤姑娘师妹,可好?”
江瑟瑟抿嘴浅笑:“大人都不厌我出身卑贱,我又怎会嫌大人呢?”
“那便这样说定了,小师妹,今后在京中若遇难处,尽管告诉哥哥,我定会为妹妹打理妥当。”雷鸣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妹妹在此先谢过师哥。”江瑟瑟向雷鸣拜了个万福,乐得雷鸣哈哈大笑。
“我说——”静默在一旁的裴霁舟听着二人哥哥妹妹地号,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这儿还有几个尸骨未寒的,要叙旧认亲的话,还是另寻他处为宜。”
雷鸣悻悻地垂头憨笑,江瑟瑟亦笑而不语。
裴霁舟敛了神色,又道:“江姑娘,这几位的死亡时辰——”
未等裴霁舟把话说完,江瑟瑟便摇了摇头,“虽说失蹤案发生在五个月前,但她们并非是在那个时候死的,而近两个月西京天寒地冻,严寒天气会影响血障生成,因此无法準确判断其死亡时辰。”
裴霁舟点了点头,这些他还是知晓的。
顿了片刻,江瑟瑟又又其它五副尸骨作了细述,“这五具尸骨皆无t明显特征,且皆是死后被碎尸,不过可以看出兇手碎尸手法日趋娴熟。”江瑟瑟脱了手套,用食指和中指着其中两具尸骨上的刀痕,“很明显,这具尸骨没有重合的刀痕,说明是被一刀斩断,而这具,尸骨边缘碎裂严重,经历过多次重击。”
“这剁骨手法倒是很平常,与屠夫相差无几。”雷鸣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西京城的屠夫我们都审问过了,一来他们没有明显的犯案动机,二来也没找到确凿的证据。。。。。。”
“我倒觉得兇手非是屠夫。”见两人朝自己投来求解的目光,江瑟瑟解释道,“我刚也说过,他这熟练的手法是循序渐进的,若是屠夫,他们砍那麽多年的骨头,不会有这样的变化过程。”
“若是害怕心虚而导致落刀不稳呢?”裴霁舟道,“毕竟杀人杀猪可不一样。”
江瑟瑟想了想,觉得裴霁舟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王爷言之有理,是我考虑不周。”
“我没有要责怪姑娘的意思。”裴霁舟解释。
“我知道。我也没有误解王爷。”江瑟瑟淡淡道。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麽做?”雷鸣左右看了看,随即问裴霁舟,“要不要再去把那些屠夫带回来审讯一番?我还就不信了,将大理寺狱那一百零八般刑罚全用在他们身上,还问不出个头尾来。”
《女仵作洗冤录梅子黄了笔趣阁》第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