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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以后你结婚别交换钻戒,改成交换金条吧。”桑吉打趣地笑她。
“——这个建议不错。”文淩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
“……”
“我能不能结婚还是个问题。不过,老话说的好,‘情比金坚’,两个人过日子就得脚踏实地,碳元素太轻压不住,要用金子压一压,提醒两口子别太飘。”
桑吉:“……你高兴就好。”
五人走出树林,眼前出现一片空旷沙地。
几截胡杨树干散落其中,粗的需要俩人合抱,细的不过一臂之合。或傲然独立,或静卧其间被沙子掩了半截。树干表皮早已褪成灰白色,远远忘去跟石块别无二致。
“书上说,‘活三千年不死,死三千年不倒,倒三千年不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跟化石一个样。”林葭啧啧惊叹。
多少沧海桑田留在这些树干的年轮里,如今徒留一身苍凉,悠悠千载又有何人可以述说?
徐屹走到沙地里,举着相机準备调试参数,镜头里缓缓走进一抹白色背影。
不知道林葭絮絮叨叨跟她说了些什麽,文淩摘下帽子和墨镜,朝一棵直立的大树干缓缓走去,树干约有一人粗。
正直中午时分,天气炎热,三位男士都只穿着单衣。文淩把薄外套脱下,只穿一件长袖纯白衬衫。
“长得丑,不上镜。”
想到当初在卓尔山上文淩一脸认真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如同他自己说‘我不喜欢喝奶茶’般笃定,徐屹仍感到如鲠在喉。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得来这麽错误的自我认知,简直匪夷所思。他当时差点脱口而出:你长得非常不丑!
文淩长得确实不丑,用两个最简单的字形容就是:耐看。
美女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第一眼美女,不需要跟任何人对比,不需要任何衬托,第一眼便直入人心。作为学院院花,林葭当之无愧属于这个类型。五官精致端正,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明眸善睐,笑起来时嘴边一对梨涡若隐若现,毋庸置疑的盘亮条顺大美人。
另一种便是第二眼美女。初看时为清秀,甚至毫不起眼。细看下却让人心生感叹自己有眼无珠。如果说林葭是一支夏日里明媚鲜妍的重瓣玫瑰,那文淩就应该是早春料峭寒风里独自静默的单瓣海棠。两支花并立,所有的目光都会被俏丽的玫瑰吸引;一旦分开,海棠却能自成一派风情,散发令人难以忽视的魅力。
她不符合当下流行的审美,脸型偏圆,五官并非上佳,鼻子小小的,但皮肤莹白。
俗话说,文有文眼、诗有诗眼、书法亦有书眼,这些“眼”都是文章、诗歌、书法作品中最深刻、最灵动、最有韵味、最有神彩的部分。
文淩的眼睛正是她整张脸最生动的存在。杏子状的大眼睛,眼角微微上翘,浅棕色的眼珠子如夏日暮色初降时晴朗的夜空,布满星辰,深邃又明亮。浅浅的双眼皮,最吸引人的是那长长的上睫毛,尾端轻轻翘起,像蝴蝶起飞时展开的双翼,就连下睫毛都比平常人的浓密。细弯的眉毛恰到好处,与一双秋水搭配得天衣无缝。眼神干净清澈,整个人彷佛从古典水墨画中出来的女子,携着浓浓的书卷气。
这样的女孩子说自己长得丑不上镜。
镜头中的背影一步一步踩着沙子往前迈步。扎高的马尾随风飘舞,深色裤子,略显宽大的白色衬衣在风中鼓起摆动,勾勒出单薄的身体,体态风流,像一个沙漠中踽踽独行的白衣女侠。
看似文弱的女孩子却用江湖味浓厚的“女侠”比喻,徐屹觉得再适合不过。
他一向不喜欢跟女性有过多接触,因家庭因素自小便形成了“女孩子哭哭啼啼、自私娇气、没主见”的刻板印象。在学校和工作中,跟女性接触时他一向秉承公事公办原则,能两个字说完的事绝不用三个。按照平常人的说法叫高冷,对他而言仅仅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刚得知这次的旅行要和两个女孩子同行时他内心十分排斥,两天下来发现这两个漂亮的女孩没有造成任何麻烦。再重的行李自己搬运,早上起得比哥俩还早,计划好的时间严格遵守,绝不拖延。商量行程、选择景点和饭馆时,她们早已做了充分的攻略。每次讨论时坦诚提议,不强硬也不撒娇。旅途中不可避免的高原反应和拍照互助,每每都是这两个女孩照顾他们,颇有江湖女侠风範。
总之最后的结果,梁成溯一个正常大男孩,对比下来却成了一车五人中事最多、话最密的一个。
结伴同游的是这样分寸感十足的女士,徐屹当然高兴。四人从早到晚全程待一块,气氛融洽,前期的顾虑和冷淡逐渐松动,加上一路上的草原雪山着实惊豔,他的表情和话语都丰富了不少。
镜头里的白衣身影继续前行,徐屹调整好镜头,当身影走近一根灰白色胡杨树干旁擡起手扶住的瞬间,他悄悄按下了快门键。
兄友弟恭
匆匆吃过午饭,一行人又匆匆赶往下一个景点。
饭后脑部供血不足,所有人昏昏欲睡,连车厢里空气都是懒洋洋的。桑吉担心自己的上下眼皮也不听使唤,便跟林葭天南地北的閑聊。
从十几年前放弃国企工作自己创业,到这些年旅途中各种奇人异事,无所不谈。车窗外透进的耀眼阳光熏得文淩一脸呆滞,迷迷糊糊中听不全聊天的具体内容。右手边的表哥表弟早就靠着椅背打起了盹。
一个小时过去,后座三人组逐渐从睡眼惺忪中醒来。时间还早,梁成溯提议玩游戏打发时间,閑着也是閑着,大家纷纷加入。
《流火是什么意思》第10章(第1/1页)